张连顺小心地避开一地狼藉,穿过外殿,进入养心殿的内间。
天光熹微,魏廷煜伏在桌上,酒壶酒杯被拂倒在一旁,他又酩酊大醉了一夜。
魏廷煜迷蒙翻了个身,碰的酒杯轰然落地,摔了个粉碎,刺耳的撞击声令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探起头欲去看,却踉跄着要摔倒在地。
“哎吆,主子,您仔细着点儿。”张连顺赶紧抢上去扶住他,将地上的碎片稍稍往外踢了踢。
魏廷煜这才挣扎着睁开了眼睛,拂开张连顺,继续趴在桌子上:“什么时辰了?”
“是时候上朝了。”张连顺恭谨答着。
“嗯。”魏廷煜撑起身子,头痛欲裂:“她还是那老样子么?”
张连顺垂首静立,思索了片刻:“据说是日日将自己关在殿内,抄经静心。”
“看来她还是不肯原谅朕。”魏廷煜沙哑着嗓子,摁着太阳穴:“便要一直这样不再理会朕了么?”
“主子,日子还长,慢慢来吧,终有一天会重修旧好的。”张连顺好声劝着:“您如此日日失意醉酒,若是哪日皇贵妃娘娘转性子来找您了,见您如此,也会心疼的。”
“心疼?”
魏廷煜自嘲地笑笑,良久叹息一声:“罢了,先上朝吧。”
“是。”
张连顺伺候着魏廷煜着好朝服,正欲起驾,琥珀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一头伏倒在魏廷煜脚下。
“放肆!”
张连顺斥责:“琥珀姑姑,你也是宫里经年的老人儿了,怎的如此冒失,冲撞圣驾!”
魏廷煜挥手拦了张连顺的斥责,垂眸淡淡问着:“可是皇贵妃找朕?”语气虽冷淡疏离,但隐隐透着一丝期盼。
琥珀伏在地上,抖如筛糠,只知磕头。
魏廷煜心下一紧,急急捉住琥珀的衣襟将她拽起来:“究竟怎么了?可是怜星有事?”
“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她不见了!”
琥珀哭嚎着,魏廷煜震惊的无以复加,松了手,琥珀跌落在地,磕头如捣蒜:“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皇上”
魏廷煜强忍镇定:“四下里找过了没有?”
“找过了,奴婢已经派宫人四下里都找过了,找不见娘娘的踪迹。”
“张连顺!”
魏廷煜吼着:“立刻派禁军搜查皇城各处,每个角落都不能遗漏!”
“是。”张连顺急急领命而去。
“何时不见的?”魏廷煜复又追问琥珀。
“娘娘昨日照常在殿内抄经,不许人打扰,昨夜奴婢欲伺候洗漱,娘娘不应,奴婢以为娘娘自行歇息了。今晨奴婢欲进去伺候梳洗,娘娘仍不应,奴婢不放心,继续呼唤,可是娘娘一直不应,奴婢这才怕了,着人撞开殿门,可是娘娘根本不在殿内”琥珀边回忆边哭诉。
魏廷煜一阵晕眩,急急撑住旁边的廊柱,良久才缓过来。刚一站稳,便急急朝永和宫奔去。
“怜星!”
魏廷煜推开永和宫主殿大门,急急奔了进去,匆匆翻找了外殿和内间,都不见伊人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