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把红豆丢掉,临丢前却下不了手,我烦躁地把红豆扔回锦囊,将锦囊丢进压箱底的箱笼里,眼不见为净。今夜就当被疯狗咬了一口罢了,我回到榻上拉过被子,蒙头睡去。
早上醒来蕊心进来为我梳洗,为我敷粉的时候盯着我看了大半晌,终是忍不住疑惑道:“小姐,你是吃了什么东西过敏了么?怎么嘴唇肿的活像两根香肠一样?你这能见人吗?要不我去为你请太医来瞧瞧吧?”
我对镜照了照,是有些红肿,但也不至于蕊心说的那么夸张,于是嗔道:“哪里像香肠?你见过这么漂亮的香肠嘛?多敷点粉,把口红膏子涂小一点范围就好啦。”
“哦。”蕊心呐呐道:“真是奇了,我刚去珍珠姑姑那领东西的时候经过甬道,竟碰上四皇子魏廷煜了,碰都碰见了,只能向他行礼问安,我瞧见他嘴唇都破了,还挺严重呢。哎呀,这可能是到了春天了,大家都很上火啊,奴婢一会儿去御膳房看能不能讨碗银耳羹来给你祛祛火气,不然万一嘴唇也破了,岂不是要破相了?”
我听罢此言,赶紧闭上眼睛假寐,不搭蕊心的话茬,蕊心见我闭目养神了,便不再言语,默默地为我梳好妆发。
梳化更衣之后,我与蕊心来到了教导宫规的偏殿,自开始来学宫规起,就事件频发,导致我根本没来学几回,这个宫规学习就快要结束了。我到的时候已经开课了,我赶紧悄悄溜进去,融入小姐们的队伍,与她们一起学习宫仪。
两个多月学习下来,小姐们都有了质的飞跃,一个个气质高雅,行动端庄,坐卧间皆透露出贵气,教引麽麽果然厉害啊。我心中暗自惊叹着,也有模有样地学起了她们的姿态。
教引女官示范完毕后就留下我们自己练习,我头上顶着两本书,捏着手帕,目视前方,昂首挺胸地向前走去,可无论怎么调整,走了没几步头上的书本就会掉落下来。
正当我拾起书本准备继续走的时候,身边悠悠地传来了一句:“哎呀,难怪皇上只赏了她个侧妃,连个路都不会走,想来也不是当正妃的料子。”
“就是,看她模样也甚普通,要不是四皇子念着旧情为她说了两句好话,只怕是连侧妃都捞不上,不像刘姐姐你,肯定是妥妥的正妃。”
“那是,这次来选秀的小姐们,都会赐为正妃,怎么她就是个侧妃,说的好听也是妃子,说的难听那就是个妾嘛。还以为皇上多重视她父亲呢,也不过如此。”
“就是就是,姐姐说的对。”
我闻言转身,旁边那两个嚼舌根的小姐没想到我会气势汹汹地朝她们走过来,有些害怕,呐呐道:“你干什么?你别过来!我们可不怕你,我父亲乃是督察院左都御史大人,你可不能欺负我!”
我笑笑:“既如此害怕为何还要在人背后嚼舌根呢?圣旨尚未公布,你竟敢随意妄议圣上的决断,你活腻了么?你的父亲不过是从一品督察院左都御史,而我的父亲是正一品当朝宰相,王朝最高官职,你竟敢出言辱之,以下犯上。看来,你是还想见识见识桂麼麽的手段了?”
我紧紧地盯着她们,她们毕竟只是两个骄纵惯了了娇小姐,听到妄议圣上以下犯上这些罪名早已抖如筛糠,听到桂麼麽的手段再也听不下去了,互相搀扶着双双跑走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就这么小的胆子,还想出来逞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