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桐。”程棔答道。
男子一怔,忽而一笑,“不早了,姑娘早些回去。”
程棔似乎逃一般的要离开了男子的怀抱,腰间的琉璃珠串勾缠着男子腰佩,一扯,珠碎络断……
顾不得这些,程棔快步离开,身后的访杏收拾起地上的珠络,用手帕包起,递给了面前的男子。
大概十几步,听见身后有异响,程棔猛然回首,西城门,一个不曾剃发的道士,在清一色的辫子之中被湮没。
“阿棦……”程棔痴痴道。
那道士嘴角一动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他眼睛里流露的,宽慰?失落?她看得见,却不解………
“都说,从前采蘩姑娘总是喜欢把诗词誊抄在梧桐叶上,顺着河渠流去,不承想,飘到了赫姓公子手里,他虽不知是哪里飘来的,只觉得写的好,便集了起来,放进一只桃枝编的小盒子里。”访杏禁不得程棔纠缠追问,便同她说起了梧桐树的缘故。
“之后呢?”程棔不耐问道。
访杏继续道,“有天,赫公子在西城门看见一个姑娘正时正采梧桐叶,想到集取的梧桐叶,几番挣扎却又不敢上前,此后他每日此时都到这里,都能看见那姑娘。过了一月,其实采蘩姑娘也不是没有察觉,不过是两人都不捅破这层纱罢了。那年恰逢三年选秀之期,八旗女子须得历经选秀才可许配嫁人,邻选秀那几日,那姑娘没有出现,甚至选秀完了那几日她还是没有出现……”
“那姑娘被选中了?”程棔抢问道。
访杏点点头,“采蘩姑娘因为才德慎淑,被指给了一位贝勒爷。”
程棔叹了一声,“可惜她与赫公子的奇缘了……”
访杏微微一笑,“采蘩姑娘出嫁那日,迎亲队伍经过西城门,一片梧桐叶落进了喜轿里,采蘩姑娘手里攥着那片叶,眼泪簌簌的落下来了。
到了洞房里,贝勒爷掀起喜帕,才发现,原来那贝勒爷竟就是那所谓的赫公子!两人皆十分惊喜,之后,就不必说了吧,二人伉俪情深,恩爱白首……”
“真好……”程棔满目尽是羡滟之色。
且不论这故事有多少可信,多少润色,在多少女子眼中,这般才子佳人的实在是心中最柔软细腻,所期盼的……
夜深,此后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