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了解内情的人,恐怕只有卫昊的母亲严雯。
卫昊自然也是想到了,看着已离人世的父亲,想着远在医院的母亲,默默叹了口气,当下最要紧的事是办好父亲的丧事。
入了棺,敲锣打鼓的声音响了起来。卫昊离了灵堂,独坐在父亲躺过的床上,一寸一寸探过整张床,眉头蹙到了一块儿,嗵嗵乱跳的心就像踩着外面的鼓声,“爸想要告诉我什么……
床上床下都翻了个遍,就差把床给拆了,然而却什么发现都没有。
夜已深了,四伏的夜色像是垂下的黑纱,远在黑纱之外的月亮那点浅白的光亮更显得无力了,微弱的月光下,一行十几人的队伍扛着镐头和铲子正匆匆往葬王峪走去。
他们正是帮忙去峪口挖葬井的邻里乡亲,在秦岭农村乡间,还是施行土葬的。
卫昊了解父亲,守峪一生,他将生命和热情都抛洒在了秦岭的茫茫大山里。而今肉身已陨,若真有灵魂和来世,父亲的牵挂也定是守尽一生的葬王峪,让他长眠于峪口,是父亲的夙愿,也是卫昊的孝义。
“我这心里啊,总是有些不踏实。咱在秦岭生活了大半辈子,常听人说这葬王峪去不得,这里头到底有什么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葬王指的就是鬼王,所以才叫了个葬王峪。你知道为啥卫家守着这峪口不让咱进去吗?因为峪口就是鬼门关啊,走进去了还能活着回来?你没见卫昊他爷爷不就是进去了就没出来。”
“大晚上的你瞎说什么呢!我倒是听说啊,是因为古代一个王爷,他路过这道山峪的时候和随行上千人全都死在了里面,所以才叫的葬王峪。”
“说来说去,不都是进去了就出不来嘛。你们说咱们会不会有事啊?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像是有人……”
一行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刚搭上话的这人话音还未落下,突然惶恐的叫了出来,“那,那儿,那儿!是不是有人抬着棺材进了峪里!”
他这一声叫唤让本就惴惴难安的一行人骚乱起来,纷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夜幕掩映下,一队模糊的身影迅速的钻进了葬王峪中,像是听见了这人的叫喊,还特意加快了速度,众人看到这队人影不过数秒,就已经全部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我看清了,他们抬着的就是棺材!除了卫家,也没听说过还有谁家死了人啊?”
“这,咱,咱不会是碰上阴兵了吧?这,这是阴兵过道。又没见个灯火照路,动作还这么快,能是人嘛。”
“我看看去,什么阴兵什么鬼王,都是封建迷信,咱一会儿再耽误了落葬的时辰,怎么跟卫昊交代。”
众人战战兢兢的观望着的时候,有个壮实的年轻人站了出来,怒声说道,便只身上了前去,走到峪口左右观望下,正打算进去,却被几大步冲上来的人给拽住,“刘子成,你找死!”
“还是等卫昊来了再说吧,这葬王峪咱进不得啊。”
众人的劝说下,刘子成愤然甩开拽着他的那人,紧锁眉头蹲到了一边,盯着葬王峪深处,时不时的扒着周边的草丛,突然,他一声尖叫,惶恐之下往后退了好几步。
“啊!!!”
这拉长一声叫喊无疑像是颗重磅炸弹,一下就震住了所有人的人,片刻沉静,十几个人一窝蜂的围了上来,就在刘子成刚刚扒开的草丛中,赫然有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报屁的警,你没发现这是个狗头不成?多半是野狗跑到这里边,被比它凶猛的野兽给吃了,大惊小怪的,咱山里人又不是没见过。”
话虽如此,气氛还是诡异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