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半柔到底在急什么，她不知道。

但心里的猜疑已经有了轮廓。

啪——

眼瞧着周山居然还没撒手，陈竹竹一巴掌就抡上去，打的周山满脸震惊。

她才不管，太子面前轻薄她家小姐，是要砸她饭碗啊！陈竹竹疾言厉色，声音寒冽：“放肆，我家小姐黄花闺女，也是你一个小小秀才能碰的？”

小小秀才，几个字就像是一浇冷水，泼在周山心头，顿时酒意醒了一半。

荆都里，老树盘根深的名门望族有好几个，确实里面一些大丫鬟比有官在身的大老爷还拽。

他脸一侧，看向身后亭子，这么半晌，一点动静都没有。

想了想那位大人说的话，周山咬咬牙。

借着剩下的酒意，更为放肆，一抹贱笑挂在脸上：“此言差矣，你家小姐若是未嫁，周某刚好未娶。今日能成一桩好事，也不枉今日浅水园走一遭。”

“极是，周兄年纪轻轻就成了秀才，将来高中举人，乃至考上状元都大有可能！”

“我看明年秋闱，就是周兄中举之时！”

后面两人连忙迎合，说话间的笃定，好像他周山是什么读书奇才，天上有地下无的。

一番恭维，让周山脸色好看不少。

陈竹竹真是没看过这种赖皮脸子比盘大的，气极反笑。

“哦？那敢问周公子，你考中秀才，是哪一年的事？”

“去年。”

“可是案首？”

“这……不曾。”

陈竹竹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有那么一瞬，周山恍惚觉得自己再努力点，真就能把那倾城的美人儿娶回家。

“院试都考不中案首，还想娶我家小姐，你是来埋汰常府大老爷，还是看不起我常府？”陈竹竹面色骤变，震得周山心头发颤。

常府？这，这和说好的可不一样啊！

周山惊恐万状，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一抬头，看到常以安冰冷的双眸，脑门砰砰磕地，声音急切：“常小姐开恩，周某一时醉酒，说话不清醒，还请您大小姐别往心里去，我嘴贱！”

说着，一个巴掌一个巴掌往脸上招呼。

啪啪作响，实打实的是掌掌到肉！

扇到两个腮帮子肿了起来，都没停手，周山有些懵了。

难道常小姐是要他自己活活把自己打死？

他身后两个帮腔的，此刻是一点话不敢往外漏，生怕把自己也搭进去。

直到周山嘴巴里感觉有肉壁开始脓肿，牙龈渗出血丝，才听那丫鬟继续说道。

“小姐。”

常以安对陈竹竹是十万个满意，见她望过来，柔声回道：“怎么了？”

“怕小姐累着，不如锦竹回常府差人来把他绑回去，让下人接着打，打到小姐满意为止。”陈竹竹偏着头，连看这个所谓秀才一眼，都觉得脏眼。

周山一听，这丫鬟居然如此歹毒！

当即嘴里一丝丝血线就流了出来，白眼一翻，直挺挺向后倒去。

常以安是没见过这场面的，头撇了过去。

“昏过去罢了，不打紧。”陈竹竹安抚了下自家小姐，就往门口走去。

在竹灯园守门的两个小侍震惊的目光中，让他们将人哪来抬哪去。

出了门，到了眯缝眼那里，他定睛一瞧被抬出来的周山，夸张得尖叫一声：“哎哟，周秀才怎么赏个灯还能赏到面红耳赤，吐血昏迷？你们愣着干什么？人都凉半截了还不赶紧抬出去，扔远点！”

周围还在猜谜的纷纷看过去，低声的嘲笑和好奇，刺得刚清醒几分的周山，硬生生吐了口血，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不用打听都知道，他周山的名字明天将响彻整个荆都市井。

“小姐，受惊了吧。”陈竹竹将她扶着坐下，要来一杯热茶，脸上满是担忧。

“三一，监控一下刚才的周秀才，我怕他整幺蛾子。”

三一略微沉默了下：“监控需要消耗一定能源，监控三天左右至少需要关机一周来平衡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