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扬獍与他,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冀国未来。
吴离便是赴汤蹈火,眉头不皱。
可如今,扬獍觉得,有点过了。
吴离断了臂膀,更是送了一家性命,便是为了让扬獍计划,变得完美无缺。
忠诚?疯狂?
即便是扬獍,也不清了。
而现在,扬獍与金灿立在一处狭道。
他们已经离开齐国王都“熏享”。行不太远,便已然停下。
因为他们知道,齐王绝不会放他们轻易离开。
他们两人,只能离开一个。
金灿望了眼远方城郭,似是叹气,“按照计划,这里便是阻拦追兵,最好的地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扬獍披着大氅,环顾四周。
狭道两侧密林绵延,高耸。而其下狭道只能容纳一车通校
扬獍点零头,没有话。
两人之间,沉默片刻。
金灿一声叹息,“你确定吗?”
扬獍依旧不言,只是点头。
金灿张嘴欲言,可是望着扬獍侧脸,终是什么都没出口。
扬獍回过身去,从大氅下伸出单手,抽了马背上那柄斩马长刀。
他便如此,面对“熏享”,孤身而立。
金灿望着扬獍背影,突然深鞠一躬,朗声道:“能与你共事,是冀国之福,是我之福!”
扬獍浑身一震,捏刀手掌微微打颤,最终仰长叹,“您快走吧,追兵该来了。我欠他们的太多,是该还给他们了。”
金灿面露不舍,“其实,选择有许多,你若不钻牛角尖。”
扬獍淡淡回应,“那我,还是我吗?”
金灿沉默不语。
远处,已见骑兵扬尘。
扬獍摆了摆刀,“走吧。”
金灿咬了咬牙,翻身上马,拍马而去。
扬獍听着马蹄声远,那张冷漠脸上,泛起一丝笑意,“您心中的冀国下,可一定要实现啊。”
话音落时,齐国追兵已至。
未着齐国兵甲,一律黑巾遮面,若是常人见了,绝看不出,这是齐国军士。
可是,这一切落在扬獍眼中,不过是欲盖弥彰。
“齐国。”扬獍冷笑一声,不退反进,“也是无胆匪类啊!”
大风扬起!
一人反冲骑阵。
风卷起扬獍大氅,却见那大氅之下,一侧手臂空空荡荡。
“我这一生,做过农民,当过将军,害过大王,救过黎民百姓,负过爱妻亲儿。起落无常。唯独不变,是我心中祖国!
至于如何盖棺定论,那是别饶事情。
而我,生为冀国童,死亦冀国魂!来生!再为!冀国人!”
齐国骑兵放箭!
独臂长刀,穿梭羽落!
利箭将他面孔划破,割开两层面皮。
独臂长刀仰长啸,“冀国死士!吴离在此!谁敢伤我主公!”
狭道远方,金灿坐于马上,揭下面上易容假面,露出他本来面容。
扬獍眼眶微红,伏鞍疾驰。
是日,吴离力战百骑,力竭而亡。
是月,扬獍回归冀国。
月末,齐国发兵南郡。
大战,箭在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