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章 醉了罢(1 / 2)蚁寇首页

夜深沉,月高悬。

山师府邸,红灯满挂。

宾客笑逐颜开,下仆披红挂彩。

大圆木桌,从前厅铺至大堂。

高谈阔论,交杯换盏,一派其乐融融。

可不是婚丧嫁娶,也不是贵客临门,家族齐聚,只为少东家安全归家。

山师家,“家,国,下”。

无家,何以成国,无国,怎至下?

家,安卧居所。

家人,血浓于水。

内堂,与外不同。不设圆桌,单去案,铺地软垫,可坐可卧。

山师阴今日着一身大红袍,坐在主位下手,垂发如瀑。

酒过半巡,红光满面,斜卧软垫,如若慵懒火狐。

主座之上,一人端坐。

白裘披肩,雍容华贵。玉簪束冠,一丝不苟。

约莫五十余岁,脸上却无甚多沟壑。不似商贾,更同贵耄

此人正是,山师当代家主,山师阴的父亲,山师玉。

堂外喧嚣,堂中歌姬曼舞,舞得却是剑舞。

娇软腰肢摇来摆去,礼仪细剑轻刺慢挥,煞是好看。

众人观舞,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一曲舞罢,舞姬盈盈而退。

家主下手第二位,年男人站起身来。

面长目狭,披一黑裘,笑容满面,“家主,对弟准备的歌舞,可曾满意?”

山师玉举起酒盏,点头示意,“三弟,最是了解为兄心意。”

黑裘也是举杯,却不饮酒,“这可就是家主的不是,今日主角,可是我的宝贝侄儿。我这杯酒可不能与你喝。”

山师玉微微一笑,将酒饮尽,“红袍儿,你看,你可比为父面子大。”

山师阴站起身来,“既然乌云叔叔,如此雅兴,那侄便却之不恭,与叔叔共饮此杯。”

黑裘唤作,山师云。

自与山师阴要好,因喜穿黑色,便被山师阴叫做乌云叔叔。

山师云与山师阴,碰杯共饮。

山师阴时刻观察,比山师云慢上一分,方才将酒饮尽,“乌云叔好酒量,侄比不上啊。”

山师云手中捧着酒盏,笑眯眯地看着红袍,“少年知道尊老,是件好事。不过,若是妄自菲薄,只会寒了众人之心。”

话语不高,但此言一出,满堂皆静。

堂外依旧喧闹,堂内鸦雀无声。

目光尽皆聚焦两人身上。

山师阴眉头微皱,气氛有些不对,“乌云叔,何出此言。”

山师云端着酒杯,微微一笑,走到家主面前,“如同这燕国江山,已到大厦将倾之时,而我山师家蛰伏至今,是时候大鹏展翅,扶摇直上了。家主,你是不是?”

山师玉无甚反应,夹了一片牛肉,纳入口中,“三弟,你醉了。”

“这堂上,醉的不是我。”山师云面带微笑,“醉得是家主啊。”

山师阴豁然站了起来,望向父亲。

而山师玉巍然不动,只是环顾四周,“众位,皆是这般想法?”

无人搭话,气氛凝重。

山师玉抚掌而笑,“你们今日,是要一起反我?当真是好极了,好极了!”

山师云摩挲酒盏,向前一步,“不是反你,是你先负了山师家。”

“我负了山师家?”

山师玉并未动怒,淡淡道:“山师家人人安居乐业,山师家子弟受下人尊重,山师家名扬四海。贤弟倒是,我如何弃了山师家。”

山师云也是不卑不亢,“无错,山师家富可敌国。可你却不愿再进一步。”

山师玉叹了口气,“富甲下,有何不好?何必如此……”

话未完,山师云已将其打断,“因为,这是我们应得的。我们去争,并不是为了证明,我山师家独步下,而是要告诉世人,下人欠山师家的东西!终有一,我们会讨要回来!”

不知不觉间,就连堂外欢声笑语,全部停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