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崖,日落西山头,晚霞的余晖与地面洒落的血光交织在一起。
“简玉衡,今日这十里崖,便是你的葬身地,你便带着你的孩子,好好上路吧,至于浅婼,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她的。”
简玉轩握着手中的帝将令,声声冷笑。
他的主力全调过来了,交换十分顺利,可是帝将令到手,他立刻下达杀令。
两方人马,简玉衡要显得势单力孤一些,因为他来得匆忙,即使后来弦笙有带人追上不来,可是这里毕竟是简玉轩的地盘,哪怕他先布局,还是被简玉轩强势破入。
简玉衡将孩子交给弦笙,手中长剑出鞘,却叫弦笙拉住了:“皇上,您不可动武啊!”
“护好孩子。”简玉衡说罢,身子快若惊鸿,剑锋带着斜阳的余晖,透着无穷的杀气朝简玉轩而来。
简玉轩跟着抽出长剑,两剑交错而过,擦出了火花,两人的目光错过,皆是有着一股将对方除之而后快的劲。
一柱香的功夫,两人便过了十几招,简玉轩的招式千变万化,如他这人一般狡猾无比。
而简玉衡要较之简单一些,直接强势的攻击,没有太多的花招,一股劲地打。
简玉衡越战越勇,简玉轩因招数太多,却并不是每一招都能发挥出精髓,故一盏茶下来,简玉轩慢慢有落入下风之势。
薛磊在一旁看得眉头紧皱,手心悄悄翻出一枚飞镖。
铛!
强烈的触撞声,简玉衡是使用了十成的力道,震得简玉轩手都麻了,手中剑被简玉衡反手夺去,他凌空翻越,一脚踢中简玉轩胸口,简玉轩当下横着摔出去两丈远。
薛磊急忙将飞镖射出,迫使简玉衡不得错开身子,他反手是将简玉轩的剑给丢出去了,速度十分之快,薛磊刚要躲开,剑锋已经没入他的心口了。
“薛磊!”
简玉轩心口一紧,方要起身,简玉衡手中剑翻转,脱手而出,带着一股狠劲没入简玉轩身侧的地面,差一点,他的脖子就得给剑贯穿了。
“皇兄。”
后头,简御鲮骑马而来,看到局面控制下来了,大大松了口气,大声喊道:“后面的人,我处理干净了。”
“简御鲮,根本没去蓝家。”简玉轩愤怒地盯着简玉衡。
他得到的消息,是简御鲮带着一部分人前往蓝家确认不死人的下落。
却万万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三皇兄,你自认聪明,可怎么也傻了呢?没有帝将令,我去蓝家我把不死人挨个挨个扛出来不成?”
简玉衡目光在此时却恢复了平静,俯视着简玉轩,声音平淡:“你永远都求多,你武功输我,就是输在你的贪心,你有太多的招数,有时候,你都不知道该以哪一招来还击,在搏斗中,一丝犹豫,都会叫你败下阵来。你之所以会被我们反扑,输在你的多心,你事事上心,你算计了太多,便会出现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可能事事盯得清楚。”
“呵!”简玉轩一声冷笑,“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
明明,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可他还是输了,技多输了,计多依旧输了。
简玉衡说得没错,他很贪心,他要天下也要她,最后只有一个结果,两头空。
简玉衡大步走到他身边,一手握住剑柄,简玉轩别过眼,等着剑落。
简御鲮不知为何,此时心却提到嗓子处,竟想开口阻止,但是理智告诉他,简玉轩就是死有余辜。
看看临风的惨状,就知道,若是天齐落在他手,会是怎样的一番腥风血雨。
简玉衡将剑抽出,冰冷的剑锋寒光映着简玉轩的轮廓,简玉衡决然转身,剑锋跟着回鞘,没有预想中的血光溅起,简玉轩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若今时今日,是简玉衡倒在地上,他必定不会手软。
他们之间,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形成了一方必死的局面,可是……
“皇兄,我一直有件事不明白,你到底为何如此恨我?”
皇兄二字,他不知道多久没有叫出口了,那一声皇兄,好似透着沧桑的久远,无奈。
“在平定天齐边疆之乱之前,我敬你,拥护你,巩固你的权位,可你对我做了什么?下毒,让人泄露军情,屡屡置我于死地,我不明白,明知我活不过二十四,你为何还要如此费尽心思?”
“你真不明白?咳咳。”简玉轩一手撑地,一手捂着胸口咳了两声,扯出一抹惨淡的嘲笑:“因为,你注定会与我夺位,因为,在你的功绩下,我永远只能被你的光辉照耀,没有你的存在,我的权位一样巩固,甚至要更巩固。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对的。”
简玉衡,真就夺了他的皇位,对他步步紧逼。
可是这一切,到底是简玉衡太过耀眼,还是如苏浅婼所说,是简玉轩太过狭隘,其实,并不重要了。
“你走吧。”简玉衡终是没有下杀手,“父皇临终前,给了我一份旨意,务必饶你一命。我此次出来,母后也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不要手足相残。简玉轩,没有人对不起你,是你,对不起太多的人。你好自为之,若在冥顽不灵,自有天收你。”久禾书苑jh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