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府的下人们,都知道王府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一对主仆,为主的女子闲闲淡淡,除了刚来那晚露了面,之后几天都一直待在王爷安置的院子里,从不主动出来,府里的婢女们没有王爷允许,也不敢随意出入。倒是为仆的黄衣女子,前前后后出来过几次,大多是取些吃食,话也不多,几次偶尔遇见,别说问好了,连点头的招呼都不曾有。
当然,王府里并没有因此生出什么丫鬟相斗、明里背面两手抓的趣事。一来是因为这位小姐来路不明,甚至诡异,半夜闯府,没被赶出去,反而被王爷安排进府里,据开门的小厮说是借住一宿,但这都住了三天,也没有走的样子,照理说应该和王爷相识,但这几天,不见她出院,也未曾听闻王爷入院,分明是置之不理的态度。久在王府里的下人就算不是成了精的机灵,也不会有傻子,哪有人会傻乎乎的撞上去。二来就要归功于雍王府严苛的规矩,受不苟言笑的王爷的影响,府里的下人大多克己守礼,就算心里有疑问,也不会大张旗鼓的表露出来,再说,嚼舌根本就是那些达官贵人、皇亲国戚的大忌,被抓到,轻者打断腿丢出王府,重者拔舌挖眼,乱棍打死。据说每年死在孙府护卫棍棒下的丫鬟家奴就高达上百位,虽说雍王府尚未出现这等惨事,但那些丫鬟们也不会傻到以身试法,去挑衅王府的权威。
......
一间不大不小的院子里,已经褪去青衫,换成一件素色长袍的女子闲静舒适的坐在石凳上,对面就是一方不大不小的池塘,一池恰巧盛开的夏荷,红绿相映,别样雅致。
还是身着黄衣的小丫鬟撑着下巴,看着自家小姐那女人看了都难免心动的侧颜,还是会有些不可置信。
“今日怎么未去东厨偷些吃的?”
小丫鬟看的入神之际,坐在石凳上的女人忽然开口问道。王府每餐都会有人定时送来,但黄衣丫头每天都回去东厨,额外带回来一些吃食。
“小姐!”小丫鬟娇嗔一声,“都说了不是去拿那些吃食,我就是想去看看这个王爷在不在府里。”
石凳上观荷的女子没有转头,依旧看着荷池,含笑不语。
小丫鬟忽然想到什么,气恼的跺了一下脚道:“小姐,你知道王府里那些丫鬟怎么说我们吗?”
观荷女子神态没有丝毫变动,黄衣丫鬟很显然没有想让她捧场的意思,自顾自的说道:“说我们寄人篱下,还故作清高!”
小丫鬟一脸不忿的说完,自家小姐脸上依旧不见丝毫波澜,恍若未闻。小丫鬟犹犹豫豫了一会儿,才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小姐,你真的认识蔺王爷?”
石凳上坐着的女子不出声,静默良久,久到丫鬟都要以为自家小姐又要选择性忽视的时候,那里飘飘忽忽传来回答,“认识,很久了。”
观荷用去良久,起了一阵小风,黄衣丫鬟将随身携带的单衣给小姐披上,嘟嘟囔囔的抱怨:“还京城三王之一的雍王爷呢,这么抠门,连件裘衣都没有购置,还是陆公子好...”
“秋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