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2 / 2)司门督要纪首页

“司察监说一不二,你女儿现在被照顾的很好,若你坦白,兴许还能见上一面。”白书把香囊放在桌子上,又对韩齐道:“我的事儿完了,案审看你的,给他喝口水,审完了把这个给他,算是留个念想。”

韩齐惊讶的打量,还想询问,被白书一个眼神噎了回去,连忙铺开案卷文书记录。

今夜无月可赏,空中的云叠了一层又一层,黑压压的透不出一丝光亮,一阵阵的风倒是凉的很,吹的屋檐下的木铃铮铮作响。

街道上打更声刚落,四下空无一人,偶有几只野猫传来细小的呜咽。路面上还有积存的雨水,映出昏暗幽黄的灯影。

道路另一头,有个人提着一盏琉璃灯,脚步很轻,通身黑袍,只露出一只纤细白净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素银荷花纹手镯。

已是丑时一刻,周遭安静的可怕,女子不慌不忙的一直往城东的破败宅子走去。

这个宅子看着年岁长久,斑驳的墙体和枯叶藤蔓交错,硕大的木门吱吱呀呀,沉重的门把咣咣敲击着,很难想象繁华的帝都也会有这样的地方。

女子推开门,皱着眉环视四周,突然她似乎看到个十分感兴趣的画面,宅子西边的一方栅栏旁,一个人正在认真的除着周围的杂草。

本该是诡异的,女子却一步步的走近,待看清人后,方哧的一声笑出来:“林督院大晚上的叫我来,莫非是要我和你一起修整宅子?”

林钰早就听到动静,他拔完最后一株野草,拍了拍手,点起手上的火折,道:“是我小看你了,白副司。”

风吹的灌木丛簌簌响,林钰手中的火折子忽明忽暗,他又走近了些,微微侧着身子,火苗趋于平稳,方道:“寻常女子若见此景,这会应当已经晕过去了。”

白书撩下斗袍,将琉璃灯挂在树枝上,刚好可以照见两个人。

“我就当林督院是在夸我了,有什么事就请说吧。”

林钰略低下头,轻笑道:“我送给白副司的礼,不知可满意否?”

都说灯下看美人,果然不假,白书觉得这朦朦胧胧的光衬着,越发显出林钰的眉眼温润如玉,虽说平日里这张皮子下少不了深沉诡谲,但是偏这会子只是谦谦君子的模样了。

怎么此刻气氛倒不像谈事,像是来幽会的,白书回过神,立刻将荒唐想法抛下,咳了两声:“有劳督院大人费心,想必不出两日,科考舞弊的案子就能水落石出了。”

早在李方义开口前日,白书便收到一封无名信,信中除了说李方义的女儿已被安顿好,再有就是那枚香囊。信封夹层中还有一张纸条,写着今夜来这宅子相见,自有要事相商。

白书虽疑惑,但是还是用了香囊,果然李方义看了,不需再说就要招供,所以她才会过来。

“督院大人煞费苦心,为我司察监立下这样大的功劳,不知所求为何?”

“自然是为两家和好,”林钰舒眉一笑:“此次便是最好的证明,明督府与司察监和睦相处,方得长久。”

这样的话,白书自然是不信的,但是她很愿意知道林钰这么说的缘由,究竟是他个人的意思,还是有什么别的人嘱意。

早在进司察监的时候,她就听师兄说过,眼前这个男子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而且,也是个十分危险的人。数不清的性命折在他手中,哪怕长埋地下的尸骨,他也能教开口说话,现在这般示好,究竟何意?

“督院大人,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啊。”白书道。

这个态度是在意料之中,林钰悠悠叹了口气,如今明督府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陛下明里暗里都在试探打压,若不及早想个自保之法,便只能日益没落,听天由命了。

而且督长大人最近......似乎颇为奇怪,对陛下的斥责全然不放在心上,手中的几个要案也是不闻不问,甚至前两日他还看见督长大人与淮王一同出现在花市,督长不是个爱花草之人,为何.....

林钰忽然被自己的一个想法惊的一跳,心头顿时疑窦丛生,所有的困惑串联起来,也只有那一种可能了。

“督院大人?”

林钰猛的回过神,歉然一笑:“方才想些事情,走神了。白副司或许认为我的话听着荒唐,但是在下的提议实在发自肺腑。”

他见白书没有打断,继续道:“明督府被陛下刻意打压,司察监却日益深受信赖,这是陛下制衡之道,只是若明督府真的倒下,那么下一个便是司察监坐上独大的位置,下场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