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着胆子试探道:“就说没见过您!”
洪渊白眼,内心感叹这鬼吏真是谨慎过头了。
她一拍鬼吏肩膀头子,教道:“不对!要说看见我在这儿转悠了一圈就走了!”
鬼吏被这一拍,三魂乱了七魄,只顾连声称是了,目光都没聚焦。
洪渊长叹,生怕他吓得没听进去。只得软声补充说:“我这就回去复命,你却说没见过我。府君会怎么想你?”
鬼吏一听,冷汗淋漓,满眼求助。
洪渊投以安慰的目光,继续谆谆教诲:“你就说见我进来溜了一圈,和人们聊了聊天就走了。具体聊什么,自个儿只顾尽职施刑,也没听清楚。”
鬼吏听完,如蒙大赦,恨不得跪下给洪渊磕三个响头,谢她保命之恩。
洪渊一副“心领了”的表情,踱步出了门。
鬼吏望着离去的方向良久,才回过神来,拿袖子擦了擦脑门的汗,开始在嘴里颠过来倒过去的咀嚼洪渊说的话,直到烂熟于心。
“嘶……啊……”
一声痛呼,在忘川河边炸开。天空盘旋的几只黑色雅雀,惊得飞远了。
宿在另外两个帐篷里的几名阴军闻声赶来,担忧的脸色,急匆匆的步伐,俨然是护主心切的样子。好像昨晚你推我拒,最后支使一个新来的阴军守夜的不是他们。
“钱大人?钱大人怎么了?”
门帘掀开,一张油腻腻的肥脸最先映入眼帘,比那脸还夺人眼球的是,那红红的鼻头下面挂着的锃亮鼻环。
老钱鼻头肿大,鼻翼肥厚,鼻孔更是出奇的大。在这样的鼻子上打鼻环,让人不自觉地就联想到拉犁的老黄牛。
众位阴军忍着笑,尽量不被自己脑中的浮想联翩干扰,开始花式表忠心。
“钱大人疼不疼?这是谁做的?小人知道是谁干的,绝对把他碎尸万段。”
老钱捂着钻心痛的鼻子,斥责道:“我知道是谁做的,还用你们干什么?”
由于斥责表情过于狰狞,使得鼻尖轻触了一下手掌心,那痛感越发强烈,嗷嗷叫着踹了那阴军一脚。
其他阴军一看,嘘寒问暖不管用,这忠心表到脚上了,得换思路。于是纷纷去问责昨晚守夜的新兵蛋子。这才发现,新来的阴军还趴在门口,没醒。
众人眼前一亮,替罪羊!
“钱大人,我守夜的时候都一切如常,就他连自己都顾不了,更别说守护大人了!”
“对!我半宿都没合眼,守着您。一切太平啊!”
“我也是……”
一群酣睡一夜的阴军这时精神抖擞,争相领功。
老钱喘气喘重了疼,喘轻了又憋得慌。用嘴呼吸了半天,才理清思绪,恨恨吐出两个字:“洪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