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皇宫内的御书房,已是夜深时候,皇上刚处理完今日大臣上奏的事情,神色困倦的坐在案前的椅子上,旁边的公公赶紧给他递杯茶,关心的说道:“皇上,您都累一天了,要不歇着吧,不然奴才怕您的身子吃不消啊。”
萧君寒放下手里的奏折看向旁边的公公,轻声的说着,“今日午后母后叫朕过去慈宁宫,那三王妃云挽初竟是当着朕与母后的面提出与三皇兄和离,对于此事你可有何看法。”
公公弯着腰,恭敬的站在他的旁边,低声的回答,“皇上,奴才哪敢有何看法。只是上次那三王妃奴才也见过,看起来确实是不同于一般平凡女子,不仅能言善辩而且很有主见。想来她提出和离那必然是下定决心的,依奴才看,皇上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允了她吧,也好让她记住皇上的恩情。”
说到这里,萧君寒便似想通般的点点头,他看了公公一眼,轻叹口气,“你所言的有理,云挽初既已提出来,朕若是不同意的话,岂不是会将相府与三皇兄那里的关系闹得更僵。既如此还不如顺水推舟给她个恩情,此事也便到此为止,想来也是以对各方都好,那这和离的圣旨便由你送到相府吧。”
“奴才遵旨。”公公低头应道,一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萧君寒就觉得似有些力不从心,他揉揉眉心便又看起奏折来。
不知不觉便到了翌日清晨,柳月荷刚梳洗打扮过后便去云锦绣的房间里看她,见她还未醒过来,便吩咐厨房炖了些滋补的汤,命丫鬟待她醒过来便送去她房间里。
忙完这些事情的柳月荷,赶紧赶到前厅里去找云烨。云烨被昨日的事情气的不轻,今日才勉强好点。他前脚刚到前厅后脚就看到柳月荷匆忙的走进来,她今日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脸上虽施满精致的胭脂水粉,但还是掩盖不住疲惫之色。
云烨见着是她,依旧没有好脸色,“夫人,大清早的你过来这里做什么。”
柳月荷急忙开口,“老爷,你就看在妾身的面子上,不要再为难绣儿了,她已经知错了。老爷,你就去为绣儿求求情吧。”
“你说她知错了?”云烨显然不信柳月荷所说的,“她若是知错的话,还用的着你过来为她求情。求情倒说的简单,之前我有问过她,云挽初的事情是否与她有关,她还死活不承认。现如今云挽初有太后做靠山不说,况且这次绣儿得罪的可是萧千逸,我向来与他不熟,即便是去求情,他也未免会给我面子。你说说,这绣儿平时都是副温婉乖巧的模样,怎的会闯下如此大祸,你让我这张老脸可往哪里搁。”
柳月荷此刻只想着为云锦绣的前途着想,便直接脱口而出,“老爷,既然萧千逸是站在云挽初这边的,那绣儿好歹也是她的妹妹啊,她也不应该如此对绣儿啊。”
柳月荷现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可云烨却是剜她一眼,低声的斥责,“你说的容易,简直是妇人之见。云挽初那逆女与绣儿素来不和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你还指望她能放过绣儿。况且她现如今被太后留在后宫里,见不见得到都是问题。”
云烨说到这里,柳月荷便更是满心的绝望,她委屈的用锦帕擦着眼泪,“老爷,妾身可管不了那么多。妾身就绣儿这一个女儿,若是她过的不好,将来嫁不出去的话,那妾身也不活了。”
云烨看着柳月荷哭哭啼啼的模样,直接回眸瞪她一眼,嫌弃的说道:“行了,别哭了。我现在不也正烦着,你今日就呆在荷香院里好好照顾绣儿,我先前去靖渊王府瞧瞧,至于萧千逸会不会答应放过绣儿,再看情况吧。”
听着云烨对云锦绣还算是关心的话,柳月荷瞬间便眉开眼笑的看着他,“老爷,妾身就知道你是最疼绣儿的,怎会忍心看着她被责罚呢,老爷你快去吧,妾身这就过去照顾她。”
柳月荷说完便先一步往荷香院走去,云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眉头皱的更深。若不是因为云锦绣,他这辈子怕是都与萧千逸扯不上关系。半生识人无数的他,竟从未见到过会有人身上隐隐透着彻骨的冷意,仅一个眼神也能让他如临冰天雪地。
云烨这边还未赶到王府,清霖就早已将此消息告知萧千逸。周围开满雏菊花的回廊下,男子依旧身着白衣,纤尘不染,似遗世谪仙般。如墨般的黑发随意的绾起,斜插着一支透亮的白玉簪。晨风吹过,额前垂落的青丝拂过眉眼,却是平日里的温润更添了丝清冷,他手持书卷慵懒的靠在廊下的雕花柱上,清霖站在他面前,平静的说:“主子,丞相已经前来,要不要属下去见见他。”
清霖说完,萧千逸的眸光依旧停留在书卷里,眼底的冰雪渐渐凝结,未抬眸,反而是慵懒的开口,“不必,让他进来吧,想必他定是因云锦绣的事情前来找本王的。本王倒很想知道,他这般做凭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