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霖!我是麟州的州长,你以民犯官,大逆不道,竟敢派私兵桎梏我们!”
他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不愿低头,挣扎间肥硕的肚子摆来摆去,看着十分油腻。
林修应该在在场除了被控制的人,和钱州长关系最近,打交道最多的人了。
他趴在钱州长耳边,轻语:“我家公子此来,奉的是皇命,你该不会真的以为,那块先皇亲书的牌匾能保你一辈子吧?”
这个狗官,贪得无厌,克扣百姓的钱算是少的,更多的,还是向麟州境内各个商铺收取的“保护费”。
回春堂身为最大的全国连锁店铺,每年交的银两甚至比沈家酒楼还多上七八倍。
是以林修早就看不惯这钱州长的行事作风,逮住机会,自然要好好惩治一番。
钱向前狡黠一笑:“你以为你们能跑得了?本官有一个账本,上面记载着这二十多年来给我送银子的人和数目,数你回春堂给的最多。
这叫什么?这叫官商勾结,私下行贿!只有我知道这账本在哪,要是我出了事,底下的人会直承陛下,你想想,到时候……”
钱向前戛然而止,一切尽在不言中,可林修脸上却没有一丝慌乱。
“钱州长说的……可是这个账本?”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已经泛黄的账本,钱向前看之色变,想伸脖子去抢,却被白衣侍从更加强劲地按在地上,顺带还拿布条堵住了他的嘴。
林修在他眼前烧毁了账本,让他亲眼看着二十年的谋划毁于一旦。
罗子霖全程在一边冷眼旁观,看着癫狂的钱州长,他长长叹了口气,这也是他为什么坚持不从政的原因。
丞相宴南修本是让他先暗中调查,搜集证据,且最好不要打草惊蛇,丞相会派人前来处理。
可麟州地界,和他回春堂牵扯深广,如果不提前下手,他也不确定宴南修会不会卖陈老面子。
再说,他没那么多功夫陪这钱向前折腾,即便二十年蛀虫根深蒂固,人控制住了,总翻不出什么风浪。
即便他真的手眼通天,联系到京城的人替他翻案,相信丞相宴南修也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
现在他的当务之急,还是去祈州,找醉香。
“林修,替我备一匹快马,还有几万两盘缠。”
林修有些惊讶,几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公子,几万两?”
罗子霖不想说,林修也不再多问,回春堂的账上虽说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可钱向前有的啊!
到时候丞相的人问起来,就是钱向前自己把赃款挥霍了,你要问怎么挥霍的?不知道,反正就是挥霍了。
又过几日,洪水彻底退却,百姓也纷纷辞别东陵山清心寺,下山整治自家房屋去了,想来这后面几年,这里的香火钱是不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