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杯豆浆,漫步在村树底下纳凉,一名三十多岁的妇女小跑着到他跟前,问询道:“陆昔,你老实跟嫂子说,十九爷和二十一爷挨家挨户游说的项目到底能不能赚钱?”
说话的人是陆昔大嫂,真正意义上的大嫂。
村子按辈分排名,这位大嫂的老公正是和陆昔一个辈分且排首位的陆正霆。他和陆正霆相差十几岁,关系谈不上多好多坏,一直没联系,两人都常年在外,偶尔过年也没空回家。
鹞子村的很多人辈分和年龄是没多大关系的,德字辈的幺爷年纪和他一般,他还不是乖乖地管人叫爷?
陆昔对大爷陆德霖家的情况还算有些了解,大爷早年妻子亡故,独自拉扯孩子长大,后孩子也就是陆昔大伯陆国贤长大,生下三男儿女,老大陆正霆在外打工,老二陆正明前几年因携带毒品坐了牢,判15年,老婆受不了回娘家了。老三陆正勤在外打工受气,回家开了个小卖部,两个女儿也都出嫁了。
大爷家里四世同堂,儿孙满堂。可大爷年事已高,大伯陆国贤在家务农,只有陆正霆打工维持一家人生计,底下嗷嗷待哺的孩子十几个,可想而知压力有多大。
这位大嫂估摸着项目能盈利,但心里踟蹰,故见了陆昔才想问个清楚,这投入的可不是个小数目,万一打水漂了接下去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陆昔没把话说的太满,说道:“大嫂,这天底下就没有百分之百能赚钱的项目,我只能说这几个项目在鹞子村的趋势很乐观,只要经营妥当,不能折本,比种植稻谷利润大,其他的谁也不敢保证。”
尽人事,听天命。
陆昔对这事的态度只能到这程度,他不是山神土地,管不了那么多,顶多分一部分泉水帮助村里人,其他的真得看老天爷是否赏脸面。
可大嫂哪管那么多,“不成,你今天就给我说清楚,要是不能赚钱,那我可不参与。”
感慨无奈的同时,陆昔真的心累。农村的人很大一部分都是初中毕业以下的文凭,甚至好些小学都没毕业,他们对回乡创业的理解就是必须能盈利,且盈利大于打工,一旦出现亏损或者盈利达不到心目中的数额,矛盾也就随之出现了。
陆昔现在后悔了,早知道就先沉淀个一两年再提,待以后他的田七、甲鱼成了规模,这些质问也就迎刃而解了,可现在这事闹的,添堵。
“这事哪能说的清呐?”
妇道人家不懂什么道理,她是听村支书和村长的游说动了心思,想着要是真能牟利,就让陆正霆打钱回家,她在家经营,两口子的利润也足够支撑起一家人的支出。
这会儿,陆昔一个头两个大,大嫂对他穷住猛打,愣是让他说清楚,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勾三搭四呢,到时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在没有可见利益的前提下,一切的解释都是无字天书。
陆昔对大嫂不明所以穷追猛打的情况,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他明确地表明若是不确定,暂且观望一段时间。
好不容易脱身,陆昔可真叫个无奈,遇到老一辈的人都没这么难缠的。
刚回到家门口,陆风一脸坏笑地也到了,“陆昔哥,大嫂难缠吧?”
喝了口泉水,陆昔咧嘴道:“你小子不会躲在哪儿看我的热闹吧?也不替我解围。”
陆风说道:“别介啊,我要是敢出去,大嫂一准逮着我不放,咱鹞子村处于风头浪尖的可不止你。不过,大嫂的事还真该三思而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