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等我找到哥哥一齐去吧。”

“……星儿，你要明白，有些事是倾尽全力也无法改变的……”

“小鸾，你原来并不是这样说的，你一直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哪怕付出任何代价，也决不含糊。”我诧异了，这还是那个为了哥哥不惜冲破禁制只剩孤孤一魂险些投不到身的小鸾么。

“……星儿，你也已经不是那个不惜委屈自己，也不连累他人的孩子了。你原来受着大家的庇护总觉得于心有愧，在各个时候予以回报，如今你心安理得，心里可还有半分愧疚之情？”

“愧疚？我为何要愧疚，明明是他们自己选择这样做的不是吗？换做是我，也不希望自己舍身换来的是愧疚和自责，活下来的人更应该珍惜和前进。”好奇怪，我原来确实不是这么想的，还是经历的事情多了变得有些麻木和坚硬。

“星儿，……你好好休息吧。”她落寞地离开了。也许是做了妖族的族长，需要顾忌的事情多了，自然不能像从前那般冲动行事。不过她也太淡定了，之前对哥哥应该不止是这样才对。

啊，真是讨厌这种周围的人都清楚明白，偏偏是为着你好，什么都不说，还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阿熏不合时宜地爬了出来。

“跟小鸾这么合不来，回到妖族也是可以想见以后的日子，你就这么干耗着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回大明宫去看看，曾经我和族人付出了那么多，所维护的那个皇族，想看看最后他们待过的地方。而且，那些吸取灵力的法阵都该被毁了。”

“其实，我也希望血巫族在我这一世就结束了，没有这个契约神族和你们妖族也一样可以来到人世间，不过是要多费些周折。”

“那是你不知道这种周折到底有多可怕！也许只有十之一的机会，谁又有十条魂魄来赌，那些有点势力的妖族神族，舍掉的又是谁的魂魄，如果没有你们血巫族从中牵引，人世间神魔共生，会是什么情景？你该做的事情自当做好。”

好吧，你们说的都对，我任你们摆布就好。

远处传来一阵呼喝声，墙壁都随之震颤。将窗打开一条缝，瞧着外面街上空无一人，这里看不见城门，不知情况如何，只是为何连守城军士也未见着。回头看看阿熏也是一脸无解，看来是有行动了。

刚将窗关上，外面突然射进数支长箭，一看，竟是连弩。

还未来得及张开保护法术，肩头一痛，已经中了一箭，连忙蹲下。心中想的竟然是幸好刚才下床时候外袍没有穿着。

连弩，什么时候已经这么普及了，还是……

肩头中箭极深，瞬间血渗了出来，将裙衫浸透。阿熏施了法术将血止住些，之后又将我拖向床边靠着。窗外，门外一时间箭雨纷纷飞入，到处狼藉一片。

有打斗的声音传来，由远及近，我感觉到有熟悉的气息正在接近，心中砰砰直跳，是哥哥来了么？

不敢出声，箭头处传来一阵阵剧痛，夹杂着麻痹的感觉，整条左臂都开始酸胀难忍。留心听见外面的打斗声由强至弱，终于和箭矢一同安静下来。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我已中毒至深，神志却依然清明，我看见了王泽，他消瘦了些，精神还算好，在他身后找寻了许久，却没见着哥哥，我着急地伸出手去拉着，想要问他，发现身体不受控制，只能焦急地以眼神示意。

他们却都选择忽略了我，小鸾也没有出现，阿熏已经躲了起来，王泽也退了出去。一位医女上来剪开我的衣服，切开了伤口，准备拔箭的时候，看见另一个医女从怀中掏出了匕首，向我的胸口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