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坐在地上半响,盯着墙上的画像。
刚才开门的时间虽不长也足够了,而我也没听见他发出任何声音,只能是他自己选择留在此地了。
我将掌心贴在画像上,心中对他说:“等我找到元渊,一定还会回来看你的。你也不要轻易放弃了自己。”
画像上的女子似乎浅浅一笑,又用团扇遮住了面。扇面上却不见两只幼狐,浮现出一个奇怪的符咒,我将它记在脑中。
回头再看这里,光已暗,灵已逝,与普通的密室也没什么差别,连头顶那些刀剑,也都开始锈蚀,不再反射光芒。那棵梧桐树也失去了生命气息,只剩下树叶兀自沙沙作响。
从水路出了禁地,这次给出口多加了数道禁制。都说防君子不防小人,只是求个安慰而已。
天已黑,运河边鲜有人来往。我悄悄钻入密林中,点燃灵火将身上的衣物烤干。经过时看见绑在此处的马匹已经没有了,想是阿熏等足半日,已经先离去了。
坐在温暖的火堆旁边,裹着袍子,总算是有了些暖意。明日还是得去找匹快马,经过荆州,去往西川。
之前被困在雪苑时,常常想着纵游天下,四处游历。如今流离辗转,却回想起高床暖枕,一桌人围坐而食,有事商量无事乱八卦,日常就是些小算计,出了事也总有人顶在前面。
呵,星儿啊,你真的是太脆弱了。我对自己说,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设下了屏障,闭上眼睛稍作休息。心口处似有一点爆开了,这副身体呀,还是这么经不起折腾。我向自己心间走过去,许久未踏足挟魂内,步履竟是有些不稳,那颗高榕树流淌着的灵力染上了丝丝缕缕的红色,之前竟不是这样,或是我未曾注意,当然自己的血脉与之融合,所以它变作这样也是有可能的吧。
放轻了脚步,我靠近那棵树。执明正“坐”在树下,闭着眼睛。我挨着他坐下,将脑袋靠在他身上。
也许是此时此刻的孤独,促使我又回到挟魂,至少这里有他在。
我们就这么靠着一直不说话,树枝间鲜红的果子更加鲜艳欲滴,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些被我吃下去的回忆,你就会忘了吗?”
等了好久没有回应,我以为他不想回答,正准备找些别的话题时,听见了回答“吃了自然是没有了,回忆这种东西本就是用来忘却的。”
“是么,有些快乐的回忆不应该永远铭记么?”私以为回忆是要被牢牢记住才有意义。
“活的久了,回忆便都是负担,所以落忆成果,挂在这树上。你也要学着点,以后……”他收了声,将我搂在怀中,轻轻摩梭着头发。我转了身,半躺着换个舒服的姿势。
“男身好,还是女身好?”我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
“皮相而已,你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其实无甚差别。”
“也是,在人间男女有别,身为男子行事自然方便许多,不过在挟魂里倒真的是无所谓了。”
“你若想行事便宜,我教你一法,可暂时转为男身,不过只能维持一两柱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