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头看见遥遥一盏孔明灯升起,面上俱是一变。
王泽悄悄跟上几人,脸色惨白。
我和他搀着装醉步履不稳的王爷,跟在小梅身后,匆匆回到宴会。
火势很快就被控制了,这里已经得到消息,但是都在等着皇上动作。
皇上和秋娘在侍卫护送之下撤离,见我们回来,脸上很是不悦,哑着嗓子呵斥了王爷一番,无非是说什么骄奢淫逸,不辨是非,不知轻重。
这场大火,就算在我们头上了,说是福王宫宴上饮醉,酒后失仪,与侧妃在偏殿嬉闹失手打翻火烛,引起火灾,惊扰圣驾,遭皇上和太后训斥。
太后和云安起身相送,王爷还是一副嘻笑模样。阿媛跟着那些贵女们来请礼告辞。
哥哥临走时将我拉到旁边交待“这几日安分些。”
“你也是,千万别妄动,那边的怪物还在暗处。”我看着他和王泽离开,今日皇上嗓子不舒服,估计也没提到他们的婚事。“我身体内的狐妖已经回了青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头没脑地说这么一句。
哥哥眉毛挑了挑,似乎有几分落寞的神情“也好,终究是人妖有别。”
我正要多说几句,听见身后一声清咳,只能推了他们一把,目送离开。
回头看见太后坐在主桌,像是猫儿看着耗子,云安在旁边依然用眼刀子剜我,我就不明白了,哪里惹到这位主子。
王爷靠在旁边座位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仿佛刚才那声咳嗽不是他发出的。
硬着头皮走回来向这几位大神行礼。
那一句“平身”迟迟未到,我半蹲半跪在地上着实难过,不一会儿就腰酸背痛。
“好啦,母后、长姊,开玩笑也有个分寸,她现在可是金贵得很。”王爷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我心中突然有一块地方塌陷了。本是碧汪汪一潭水清澈见底,如今从地下泛出黑气,整个裂开,将四周的树木山石和我一直努力堆上去不让它泛滥的堤坝全部吸了进去,形成一个黑漆漆的无底洞,怎么也填不满。
小白冲过来扶起我,又退后一步在身后站着。有他在,我又好像有了些底气。
“不知太后有何教诲?”
“本以为你是名将之后,刚正清雅,平时也应该帮着劝诫,谁知和阿晟一齐胡闹,还在皇上和众人面前惹出这么大的祸事。越妃你是越来越不知好歹,还想联合你兄长对驸马不利,铲除异己。你们实在太无礼了。”
“哥哥他是公事公办,与我何干?况且星儿嫁入王府,自然是对王爷言听计从,他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他要我去陪侍我自然要跟随,难道他醉了以后对一个舞女拉扯起来会更好看么?”说完以后低下头去没看他们的表情。这都是他原来做过的事情,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你……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这次开口的是公主。
“算了,星儿说的也是实情,如今有她管着,我倒真是没机会招惹什么歌姬舞女了。这个好传统被皇上学了去哈哈哈。”他说的是秋妃,也是在提醒她们纪美人得宠不过是一时之意。
“长姊,你的驸马爷得罪人不少啊,这么久都没办法捞出来,他得要好好反省才是。母后,折腾也够了,今晚的宴会着实精彩,我们回去啦。”
他站起身来,还留着三分醉意的模样,拉着我就往外走。
“慢着,我看越妃是受了惊吓,应该在我宫中留宿一晚,太医查看以后明日再回。”太后冷幽幽地说道。
我看着王爷后脑勺,看不出他什么表情,他微微一笑回头说:“还是母后想得周到,儿臣正好酒也没醒,我们就在母后宫中叨扰一晚,明日再回府。”
我是求之不得,感激万分,满脸狗腿地看着他。
太后叫了宫人去给宫外等候着的王府马车带口信,又差人领着我们去了另一处偏殿。
夜色将深,兴庆宫中阴冷幽静,水汽蒸腾了一天,此时到处雾蒙蒙的像是在一个噩梦里。皇上将太后丢到这个宫殿里,还有不知死因的顺宗,会活挖人心的怪物,任谁待久了都会精神不正常的。
到了安排的寝殿内,一番折腾,殿内就只剩下我们三个,外面立着两个内侍,还有一队走来走去的侍卫官。
我用手比划着问:“怎么办?”
王爷一边将小白推出殿外一边低声说“老办法。”
灭到只剩下床头一盏灯,我们交错坐在床边,开始解身上的衣衫,外面一堆听墙根的人看来,自然是香艳无比。然后他将我按在床上,我顺势坐在地上摇床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突然觉得非常之轻贱,自己居然陪他演了这么大半年的戏,外面的人影们逐渐散去了。我擦了擦眼泪,就顺势躺在地上,抱着扔下来的被子,迷迷糊糊将要睡去之时,一阵风吹过,挟魂示警,我坐起来,四周漆黑一片,门窗紧闭,那阵不知哪里吹来的风将唯一亮着的灯盏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