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们互相为彼此牺牲也是理所当然……”我收了口,他们皇家并不是如此,父子兄弟,舐犊亲情都要另当别论。“如果要为你牺牲,我也是做得到的。你们都是我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我知道你们都为我做了很多事,我也会努力成长,不要做你们的累赘。”他将我紧紧搂在胸口,身体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外间突然狂风大作,雷鸣电闪,然后就是噼里啪啦的雨点声。
“小白~小白~”他窜进了屋子,瞄见我俩在床上抱作一团,羞红了脸去了外间躺着。
“你是怎么了?”我试着问一句,已经打算着他不会告诉我了。
“跟墨雨探了一处血衣楼的地方。”他回答,知道外间小白也是听到的。
“何苦自己去,伤还没好全呢。”
“不想走露风声,自己去也看得更清楚。”
“你别这么折腾,好好休息几日不行吗?”话虽这么说,我却明白事不等人。
“别说话,多煞风景。”是的,就这么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一阵大一阵小,我们彼此温暖着,多么和谐的图画。
雨一直下到了第三天,这期间我们在屋里好像回到小时候那样,一起养病,一起乱说些有的没的,玩些没营养的游戏,小白和小铃也一起,关起门来这雪苑真像是另一副天地,这种好日子一般都是不会长久的。
王府的宴会因为延绵的雨势推迟了几日。哥哥那边的战事似乎是小捷不断,没什么危机,私下里就不清楚了。我们只盼着他能知进退,不要为了什么事就去冒险,一直在默默祈祷。
还在犹豫要不要参加宴会,王爷已经替我做了决定,生日宴也一同进行,将花房的地面都清了,等天晴了挨着竹林办一个流水宴,倒也是清爽。禁足已经结束了,王爷也借口我病重独自去宫里给太后回了话。我也想着趁天晴这空隙出去溜达溜达,跟墨雨交代了一声,就只带了小白去寺里请个香。小铃留着应付其他人。
我们偷偷溜了出门,叫了一辆马车,一路没敢耽误到了大归寺。今天香客并不多,我也没做其他事情,捐了香油钱,请了香,跪在佛像前为哥哥和王爷祈福。虽然还是一直吐槽神明,但也得有些寄托。最后求得一支下签,签面是“故人曹洪失潼关”,诗作“万里从军仗剑行,兔孤巢穴未能平;老不封候嗟已晚,夜阑灯火独伤神。”老沙弥解做“谋事难成,是非莫管,阻滞在途,暂未能安。”
手里捏着签文,我又陷入了心事重重,自我担忧的死循环。是哥哥那边出了什么意外吗?从战报来看,未能有大捷,也可能是受到各种阻滞,功劳肯定不能被一个空降的兵马使占了,内部消耗才是问题所在。在回去的路上我在马车里都是长吁短叹,小白也是眉头紧锁,替我担忧,浑然不觉马车走上了另一条小路。
等到我们察觉的时候,已被重重围住。小白掀开帘子看见一圈黑衣人,都弓箭满齐,人多却不杂乱,心下难以计较。我先是喊了一句“不知是哪路好汉,有事好商量,我们愿将身上钱物全数奉上,但求留人性命。”看见他们肃然齐整的样子,已知绝非求财,只希望能有他求,拖延时间。暗自给小白写着“找机会先溜,回去搬救兵,我想办法留记号。”
“王妃,我们只抓人,不求财,只要你二人配合,也不会伤你性命。”其中有一个黑衣人发话了,我仔细辨认,由于距离远,毫无线索。
“好的,跟你们走,请带路吧。”他们之中又有人抛来浸了水的牛筋,要我给小白手脚捆住。小白立刻要暴起,我偷偷快速跟他说,“别硬拼,装死,一定找机会逃回去。”他明白自己带着我无法突破这十几人,暗自计较一番,突然自马车顶部冲出,外面是一片树林,数十只响箭已经向他追去。他在空中借着树枝的力量折了几折,几个人影也立刻冲了过去追他。之前说话的黑衣人已经来到了马车里,将刀架在我脖子上,略一用力,一阵刺痛,血顺势流了出来。
“耍花样?免不了要吃些苦头。”他唤了另一人将我手脚捆牢,十分疼痛。我一直惦记着小白,顾不得眼下的困局,心里转了无数个念头,小白不能大声呼救很是吃亏,这帮人应该也是见不得官府的。马车开始一路颠簸前行,我的眼睛被蒙上了黑布,颈后也挨了一掌,立刻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