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辆马车接连跟上,动静如此大的永宁侯府很快便引起了有心之人的关注。
新开的楚王府内,赵玉郎将修长笔直的腿搭在案桌上,斜挑的凤眼微眯着,凉薄的唇瓣轻启道:“徐家真的退婚了?”
跪在地上的白长史点了点头,拧着眉头道:“退了,不过跟着许家去庄子上报信的人回来说,许三小姐受不了刺激,跳水自尽了。”
“什么???”
赵玉郎猛然收回双腿,因为动作的浮度太大,案桌上的笔墨纸砚全都扫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怎么可能?”
“许卿怎么可能会自尽?”
赵玉郎紧紧地捏着拳头,英挺的眉头狠狠皱起,俊美无俦面容上也只余心慌。
白长史低头一叹,轻声道:“探子看得清清楚楚,许三小姐跳水以后,足足半个时辰都没有被捞上来。”
“嘭”的一声巨响,赵玉郎的拳头用力地砸在案桌上。
坚硬的乌木案桌晃了晃,竟然四散开来。
“她欠本王那么多,她怎么敢死?”
赵玉郎阴戾地嗤了一句,身影却如风一般掠了出去。
白长史从地上起来,看着他家王爷那急匆匆的背影,摇了摇头道:“明明就在乎得要命,却又不肯明说。”
“这下好了,人家许三小姐只怕死了都是满腔恨意。”
……
居高临下的竹楼里,远眺的视线被一串火龙给灼得收了回来。
许卿委屈地流着眼泪,心里徒生出一股恐慌。
一如四年前,懵懵懂懂的她被赵玉郎那个登徒子拉了手的时候。
明明不是她的错,可是到头来,所有人都用指责的目光看着她。
压抑的哭声难掩悲切,可就在这时,一道清润悦耳的男声道:“哭够了就跟我回去。”
许卿惊讶地回头,只见她大姐夫就站在她身后。
“姐夫,呜呜,我不想回去。”
许卿哭得惨兮兮的,她现在可委屈了。
赵玉宸揉了揉疼痛的眉心,责备地看着许卿道:“老侯爷他们都出来找你了,还有你爹,你娘,你二姐,二姐夫……”
“我们谁不疼你,为了个混小子,你便要让我们伤心?”
许卿闻言,眼眶越发酸涩了。
只听她控诉道:“当年明明就是他的错,现在怎么连我的姻缘也要断?”
“我就是想死,也让他尝一尝被众人指责的滋味。”
“胡说什么,好端端的,为了他也值得?”赵玉宸低声呵斥,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在许卿的身上。
许卿哭得眼睛又红又肿,就是不服气,凭什么就要欺负她?
“姐夫,我就在你这住几天,你帮我给祖父和爹娘带个信好不好?”
许卿小心翼翼地望着赵玉宸,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一样。
赵玉宸看着她那满是水雾的眼睛,心里顿时一软。
“那就说,你被我的人救起来,呛了水,身体不宜移动。”
“谢谢姐夫护着我。”许卿勉强笑了起来。
赵玉宸眸色微深,语气无奈道:“以后别再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