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然皱起了眉头,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与原主有交集的男子并不多,那男子又自称本殿,大概就是五皇子北夜齐了。据说以前原主总是爱跟在北夜齐身后,被许多爱慕北夜齐的女子欺负,北夜齐更是不愿意多看谢然一眼。现在谢然与那北夜齐没有关系了,为何北夜齐要来找自己麻烦?
在空间待了一会儿之后,谢然开始焦急起来,从哪里进空间,便只能从哪里出来。这么久没回去,江月如该着急了,只是不知道北夜齐走了没有。
要是能看到外面就好了。
谢然怎么想着的时候,眼前的景物忽然发生了变化,出现了谢然所在的小巷子。
真的能看到外面,这空间也太善解人意了!小白和莫青也目瞪口呆,他们在空间里待了那么久,也没想过空间还有这种功能。
谢然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实没什么异样了,才小心翼翼地从空间出来。没想到,刚出空间没几步,就有人在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谢然心道,今天真是不宜出门,难不成那北夜齐守到了现在?还真是有耐心啊。
她的袖口藏了许多药,一扬袖子,保管他药到病除,早登极乐!
谢然一扭头,灵力汇聚到手上,用尽全力向身后的人攻去,待看清那人是谁后,谢然来不及收力,只能将方向偏移了些。这些事都发生在一瞬间,身后的墙被砸出一个大坑出来。
邱鹿白看了那个洞一眼,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你对我有这么大仇恨?”
谢然松了口气,又很气愤:“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我还以为你是北夜齐。”
北夜齐?邱鹿白目光深邃了些。
“谢府不是退亲了吗?他来纠缠你?”
谢然摊手道:“我哪里知道他犯什么神经?我在药材铺买药材,结果他就跟我杠上了。”
邱鹿白靠在墙上,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谢然一眼:“之前你不是对他很痴迷,他来纠缠你,你不开心啊。”
谢然竟然从邱鹿白的语气中听出了隐隐的醋意,不由得大喇喇地问:“你该不是喜欢我吧。”
邱鹿白闹了个大红脸:“你在瞎说什么,我是看着儿子的面子才愿意多问你几句。儿子怎么样了?”
“我儿子跟着我,当然长得白白胖胖,聪明可爱,我得回去了,拜拜!”
邱鹿白看着谢然娇俏的背影,一时间不由得心神荡漾。
晚间,谢然将雁回打发去睡觉。刚才抱吉宝,扯到了伤口,血渗了出来,便把衣服脱下来,为自己换了个绷带。
这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个缝。
邱鹿白看到投在屏风上曼妙的身影,鼻血差点喷了出来。
谢然察觉到外面有声音,赶紧穿好衣服走出来,却看见邱鹿白淡定地坐在椅子上,自取方便地倒了一杯茶喝。
谢然几乎吐血:“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邱鹿白咳了一声:“来了没多久,吉宝在哪里?”
刚听见邱鹿白的声音,吉宝就开始“咿咿呀呀”起来,邱鹿白绕到屏风后面,把吉宝抱了出来,吉宝被逗得咯咯直笑。
邱鹿白掏出一块玉佩,塞到吉宝的襁褓里。
“这是爹给你的护身符,从小就陪着爹长大,现在我把它送给你,这是爹送你的满月礼。”
吉宝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邱鹿白,邱鹿白只觉得自己的宝宝,越看越喜欢。
吉宝在邱鹿白的怀里,很快就被哄睡着了。
邱鹿白扭过头,悄悄地看谢然,谢然正在等下看书,烛光下,她又多了几分朦胧的美。
“你需要什么药材,告诉我,我来帮你找。”
谢然遇到了北夜齐那个混蛋,还受了伤,邱鹿白想到这里心中就不舒服。
谢然摇摇头:“不必了,也不是一些特别珍贵的东西,我自己能应付得来。”
邱鹿白坚持道:“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儿子,儿子的娘跑到外面半天不回来,还遇到了危险,我儿子心里能快活吗?”
谢然一想也是,孩子的父亲是该付个抚养费啥的,便毫不客气地列了一串子清单:“上面的药材,一样五十株。”
邱鹿白嘴角一抽,这女人,还真是不客气哈。
邱鹿白从空间袋里拿出一盒润颜膏,扔给谢然:“接着,别把自己弄得一身是伤,女孩子家,留下疤痕不好看。”
谢然接住润颜膏,邱鹿白就潇洒地转身走了。
谢然忽然觉得,这男人虽然嘴有些贱,但某些时候也没那么讨厌啊。
一大早,谢柔就带人要闯进翠竹苑。
谢柔用了几天“高品”的润颜膏,在镜子里看自己的脸蛋,发现并没有什么显著的变化。她将润颜膏跟以前买的放在一起对比了一下,觉得根本没有差别。
谢柔心里有点怀疑,该不会是买到了假货吧。
她找上了花似玉的店家,结果伙计用鄙夷的目光看她,说这根本不是花似玉的润颜膏,里面的东西被换了。
谢朵见谢柔发现了,有些心虚,话里话外说这段时间谢然的皮肤好像好了很多之类的。
新仇旧恨放在一起算,她今天一定要好好给那个贱人一个教训!
雁回在院门口阻拦道:“大小姐,小姐刚刚起来,要拜访的话,还请您等会再过来。”
谢柔使了个眼色,她身边的嬷嬷们便毫不客气地将雁回抓了起来。谢柔长驱直入,一脚踹开了谢然的房门。
谢然见谢柔又来闹事,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看来还是自己太善良了。
“二妹,我那里丢了些东西,早些时候买的润颜膏,想问二妹有没有看见。”
谢然笑了起来:“大姐,你这话说的,你的润颜膏是放在哪里的?我有机会拿到吗?”
谢柔毫不示弱:“只要有心,我放在哪里你找不到?这样,姐姐我搜一搜你的屋子,你没有意见吧。”
谢然冷下脸来:“想搜我的屋子,你恐怕没有那个资格。”
谢柔嗤笑道:“心里没鬼的话,怎么会怕别人搜呢?给我搜!”
一声令下,谢柔带来的嬷嬷便鱼贯而入,开始翻箱倒柜。谢然眼色一凛,灵力一出,将为首的几个人打了个底朝天。
谢柔脸色布满阴霾,上次是因为自己大意了,中了她的计,这次自己绝对不会放过她!
她带着猎猎杀气向谢然攻去,谢然自知硬拼肯定拼不过她,避其锋芒,融入了自己之前学的女子防身术和太极拳,专门攻击谢柔的薄弱处。
论实力,谢然远在谢柔之下,但谢柔从没遇见过谢然这样狡猾的对手,她奇怪的套路一时间让谢柔眼花缭乱,每一次杀气蓬勃的攻击都像硬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谢柔的怒火升腾了起来,她从小到大被人夸奖,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亏,怒火一下冲到头顶,让她的眼睛变得血红。
谢柔的力气好像陡然增大了,谢然见到谢柔不正常的变化,暗道不好。谢柔好像失去了理智,开始没命的攻击,谢然房里的装饰品被谢柔的灵力打得粉碎。
没过多久,谢然慢慢处于劣势,她抓住了机会,洒出了迷烟,正好迷住了谢柔的眼睛,才赶紧夺门而出。
谢青云这会儿得到消息,匆匆赶来,就看见谢然慌慌张张跑出来,身后的谢柔杀气腾腾的灵力径直向谢然攻去。
谢青云赶紧出手,与谢柔的灵力球在空中相撞,发出巨大的爆炸声,院子里摆放的盆景被强大的灵力波动震得粉碎。
谢然见到谢青云,微微松了口气,有他在,谢柔至少不会太过分,要不然还真不好收场。
可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谢柔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向谢青云攻来。
谢青云心中一惊,柔儿这莫不是入魔了?
对于一般的修士来说,循规蹈矩地修炼虽然需要漫长的积累,但正是因为积累的底蕴,身体才能与灵力融合,达到最佳的状态,如果通过歪门邪术噬魂术使修为增加,就会在情绪失控的时候出现入魔的征兆,灵力在体内流窜,使人失去理智。
由于造成的危害过大,噬魂术被列为禁术,有许多人因为偷练禁术被抄家,其中不乏朝中的大臣,皇亲国戚。
谢青云一边抵挡着谢柔的猛烈进攻,一边瞅准机会,一个灵力球打到她颈部的动脉,这才让她昏了过去。
等谢柔醒来,看见的就是谢青云铁青的脸。
谢柔吓了一跳,她只记得自己来找谢然麻烦,后来与谢然打了起来。可为什么自己晕了?
难道谢然那贱蹄子又对她下了药?
她见谢然站在一边,有些激动:“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谢青云青筋暴起,劈手就给她一巴掌:“你这个孽子!”
谢柔被打懵了:“爹,你为什么打我,你竟然为了那个废物打我?”
谢青云气得发抖:“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用了噬魂术提升修为?”
谢柔的脸色顿时变了。
谢青云恨不得打死这个孽子。
“是谁教你用的噬魂术?说!”
谢柔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其实她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
谢青云暴怒异常,他绝对想不到自己悉心培养的女儿竟然走上了这样一条路。
“从今天起,你不许再修炼,也不许用你的灵力,回到赏梅苑,轻易不许出来!”
谢柔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爹,你是要将我禁足?女儿。女儿只是一时糊涂,走错了路,爹,你要救我啊!”
谢青云冷着脸:“这已经是对你最好的办法了,难道你想连累整个谢家?”
谢柔绝望之际,眼角忽然瞥到化妆台的一盒润颜膏,忙扯住谢青云的袖子:“爹,我是被谢然气得失去了理智,谢然是个小偷,她用低品的润颜膏换了我高品的润颜膏。”
见谢青云不为所动,她赶紧翻下床,将那盒润颜膏拿在手中:“这里面就是我的润颜膏,爹,谢然是个小偷!您不能不管啊!”
谢青云几乎被气得吐血,他阴沉地看向谢然:“此事是否属实?”
谢然冷静而淡然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抹笑容让谢柔有些心慌,不对啊,她不是应该惊慌求饶吗?
“大姐,你确定这里面是你的润颜膏?”
谢柔打开润颜膏的盒子,一股清香顿时溢满了整个屋子,她露出得意的笑容:“这肯定是我的润颜膏,你哪里买得起那么好的东西?”
“好,那你能不能说说,你的润颜膏是从哪里买的。”
谢柔轻蔑一笑:“当然是从花似玉里买的,高品润颜膏也不是到处都有卖的。”
谢然笑道:“那请你仔细看看你手中的盒子,与花似玉的盒子一样吗?”
谢柔从拿到这盒润颜膏,就觉得手感不太一样,盒子上的花纹特别精细华贵,并不是花似玉的盒子,但她还是嘴硬道:“要是与花似玉一样,你还用偷着跟我换吗?”
谢然摇了摇头,对谢青云道:“既然大姐怀疑我,还请父亲做个见证,派人将这盒润颜膏送给花似玉的伙计鉴别,看是否是那里的东西。大姐,你没有异议吧?”
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谢柔就算不同意也没用了,只能硬着头皮将润颜膏交给谢青云的心腹侍卫。
等待答案的过程中,几个人坐在翠竹苑的屋子里,气氛安静得可怕。刚刚被打翻的水壶倒在桌子上,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滴水,显得十分响亮,好像是滴在每个人的心头一般。
侍卫很快便回来了:“回老爷的话,伙计说这润颜膏,品质十分优良,绝对不是花似玉的东西。”
谢柔听见侍卫的话,瞪大了眼睛:“你在胡说些什么?你被谢然收买了对不对?爹,他在胡说,他被收买了!”
谢青云冷声道:“那你倒说说,然儿凭什么能收买他?”
“那就是花似玉的伙计被收买了,即便那不是我的东西,可也绝对不是谢然的,她凭什么能有这么好的东西?”
谢然勾起了一丝微笑:“这是我的事情,无可奉告!”
谢青云闭上眼睛:“你太令我失望了,偷练禁术,诬陷姐妹,不知悔改,来人啊,把大小姐关进祠堂!”
谢柔拼命挣扎着:“爹,你不能这样,谢然未婚生子,谢朵没用,只有我这个女儿才能为你增光啊!”
谢柔的声音越来越远,谢青云只觉得头疼欲裂,也立刻拂袖而去。
谢然总算松了口气。
刚才,谢青云派人守住了翠竹苑的院门,江月如在院门外面急得团团转,等谢柔被拖出去后,江月如赶紧抱着吉宝走了进来。
吉宝早上没见着谢然,小嘴嘟得高高的,这会儿将小脸趴在谢然怀里,一动不动地不吭声。
“然儿,你没事吧?没有受伤吧?”
谢然摇头道:“没事,只不过东西被打坏了不少。”
江月如有些心有余悸:“我刚才看那谢柔,仿佛是发了疯一样?她该不会……”
“她用了噬魂术,刚才是入了魔。”
谢柔入魔时的场景,即便程度不深,也足够让人心惊胆战,她的修为还不算高,如果一个金期甚至浩然修为的修士入了魔,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江月如声音都有些发颤:“什么,谢柔那么大胆?竟然敢用噬魂术?”
当今帝王杀伐果断,当初处死使用禁术的修士时,真是血流成河,整个南陆国都蔓延着血腥味。
谢然轻轻地拍着吉宝的后背:“虽然谢柔被禁了足,娘您还是要小心为好,林姨娘那边,据我的调查,后院里至少有三分之一她的人,老夫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倒是希望林姨娘给您添添堵。前些日子,林姨娘趁您不在府中,拿走了一半的管家权,现在,是该让她吐出来了。”
隔日,江月如便回了一趟江府。
江府祖上也是朝中大臣,后来辞官从商,积累了一份庞大的家业。谢青云的官途如此顺畅,少不了江府在背后的支持。
如今,谢青云与江府在政治场和生意场上关系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尽管谢青云身处高位,对江府还是比较忌惮的。
江月如有两个弟弟,手足之间感情很不错,谢然的父母很疼爱这个唯一的女儿。虽然江月如嫁到谢家,过得并不如意,但也不想再给娘家添麻烦,就那么忍着,让着,带着女儿一起过了那么长时间,渐渐地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现在,江月如回想起那些时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江月如回来之后,隔日,谢青云便铁青着脸把人都叫齐,命令林姨娘将管家权全部交还给江月如。
谢柔刚刚被禁足,林姨娘正是手足无措,精神不济之时,又来了这样一个晴天霹雳。她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失声质问谢青云:“老爷,妾身是哪里做的不好?”
谢青云心里来火:“还有脸问?你这个贱婢,看你养的什么好女儿?”番薯fanshu8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