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和墨玉两人在外面说，房内李嬷嬷也轻声劝李氏，“夫人疼小姐那是天经地义的，只是这些年小姐的一应教导开销府里一分银钱不出，可小姐请的师父里哪个不是方圆百里口碑最好的？这十年下来，夫人您的嫁妆也搭得差不多了，现在连药都吃不起。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

“虽说将小姐培养好了才能有机会翻身，可小姐就算再好，也是在庄子上回不来。哪回夫人去求相爷让小姐回来，不是满怀希望过去，哭哭啼啼回来的？夫人也该给自己留条后路才是！”

李氏一边喘，一边摇头，“嬷嬷你不懂，我瞧着……忘忧这孩子是个有成算的……我觉着……她说的能行……况且……若是……若是明珠这辈子……就这么交代了……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若是明珠……能好……我便是死……也瞑目了！”

“夫人！可夫人不想想，若是还没……”

李嬷嬷话刚说一般，便听见墨香墨玉两个的声音，“相爷！相爷来了！奴婢去通报夫人！”

两人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帘就被掀了开来，陈相大步走了进来。

一边往内室走，一边关切，“夫人这是怎么了？生病了也没人去通报一声，都是怎么当差的？”

接着便看见陈相一脸担忧地冲了进来，行至李氏床前，细细看了李氏半晌，又亲自将李氏扶了起来，从李嬷嬷手里接过茶水喂给李氏。

“夫人是什么病，病了多久了？”

“郎中说是肺气虚弱、喘嗽，从初春开始便发作了，已然吃了月余的药，可却不大见效！”

“什么药，拿来我看看！”

外面墨香听见了，就赶忙捧着刚刚打开的药包进来。

陈旭看了一眼，就将药包扔在地上。“去，将所有药都拿了来！”

墨香赶紧跑了出去，将郎中刚配的十副药全拿了过来。陈旭一包一包打开了看，看一包扔一包！及至扔完最后一包，大怒，“夫人都病成这样了，你们这请的什么郎中？开的这是什么药？这药吃下去能有用吗？”

李嬷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相爷息怒，奴婢们也知道这样不是个事儿，可……可从早几年开始，这院子里请医问药的钱就不是由官中来出了。期初我们每次都报于柳姨娘知道的，结果延请来的郎中开药都开不对症，好几次吃了要反而更严重了。不得已夫人只好拿了自己的嫁妆去换了银钱请医问药。可这能坚持多久？庄子上小姐也要用钱，夫人什么都先紧着小姐，这几年下来，嫁妆也没剩多少了。要不是实在没钱了，怎么会让夫人吃这样的药！”说罢，便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