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颜暖起得早,那时天还带着点暗夜的黑沉,只远远的天边,有一丝微微的亮,衬得附近的天色有点灰暗。
她按着习惯叫了几声喜儿,不见来人,才想起喜儿已连同乐儿一起去了梧桐院。就连康儿也被她遣走了。
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待将自己打理好,安儿才推门进来。
颜暖也不多话,只吩咐道,“将院中管好,莫让不相干的人进来了。”
颜暖刷地一下打开手中的折扇,轻摇着走远了。
安儿从未起过这么早,恍恍惚惚间应了声诺。
在顷波院因着只颜暖一个主子,寻常事务并不多,起早一事又几乎被喜儿承包,昨日想着如今这院中仅她一个大丫鬟,兴奋又担忧了一整个晚上,到如今还是迷迷糊糊的。
在颜暖出门前间见一面,都是她千难万难爬起来的结果。
而颜暖今日的穿着打扮惊得一众早起的丫鬟仆人慌乱不已。
目瞪口呆者有之,两股战战者有之,失声尖叫者有之,怎一惊字了得。
且说颜暖今日的穿着,一身男装打扮,头上束了个血玉色发冠,一袭血色长衫,紫黑色绣金腰带,低调之中彰显着奢华,下坠一红色琉璃玲珑球,偶有光线交融,与她赤色瞳孔交相呼应,越发显得妖异。
她那一双赤色血瞳在昭京城远近闻名,因着颜清的疼爱及她自个胆大不羁的性子,寻常倒也无人说些什么,却也无多少人敢于正视。
但像如今这般将明未明的时间,猛一愣神,还以为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使者。
颜暖乐呵呵地甩着血玉骨扇,放荡不羁的又颇有浊世贵公子的调调。
如此矛盾的装扮,融合于一身,在颜暖随心随意的动作下,却丝毫不觉做作。
出了颜府,她先去了趟张家医庐,此时医庐内还静悄悄的。
颜暖左躲右闪的避开暗中守护的护庐者,悄无声息地翻墙进去。
她进药堂拿了些药材,鼓捣了一会,却是发现几味药没有。
“还说自己的医庐药源充沛呢!连这些东西都没有!”颜暖撇撇嘴,嫌弃地道。
张大夫若是知道了,必定是一口血喷出来。他所说的医庐药源充足,说的是那些常用药,及一些珍藏的药效好极的珍贵药材。
再看看颜暖缺的是什么,无根水、昙花根、岩上苔、昙花香!
谁没事会备这些!
颜暖又拐道去了张老头的珍药楼,扇尖点了点下巴,三下五除二地便解了张老头下的毒,进了房便将一千年人参收罗到了自己衣袖中,想了想,又将手中的血玉骨扇放到了原先放人参的格子中。
轻拍衣袖,咧着张嘴,“见你如此大方,小女子我便原谅你了!”
张老头若是知道,不知要吐血几升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便是颜暖这行为。
虽说那玉骨扇价值不菲,也有温养心脉的功效,但千年人参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这两者根本就不在同一水平上。
开心没多久,颜暖又是郁闷了。
她是按着那不知是谁留下的药方寻找的药物。
上天果然不会给人太过顺畅的结果,不折腾下人就怕别人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