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灵山。
白染急促地跑入灵璧洞内,待她看清楚泠枫旁边的人,硬时愣在了那里无法动弹。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心里恨不得扑上前去,可脚步却踌躇不前。
“师傅?”她终是小心翼翼开了口,声音里充满着试探——因为她害怕一不留神眼前的人就会消失,由此脑子也开始迷迷糊糊的。
太严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望着眼前令人怜爱的徒弟,笑着开了口:“过来。”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那副样子好像是在回顾遥远的往昔,又突然回到了现实中的残酷。
“真的是您吗?”
“嗯,是真的。”
她跑到他身边,双目从未离开过,只是怔怔地跪了下来,然后满脸泪容地伏在他腿边,稚气的声音里是说不尽的喜悦:“我就说,您怎么会舍得轻易就丢下小九一个人。”
玄墨从未见过她这副悲伤的模样,可此时他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他暗中观察着旁边的泠枫——只见他低着头俨然一副忠诚侍卫的模样,怕是在入洞时就已发现他的到来。
泠枫感觉到玄墨的目光,默默地退了出去。在灵璧洞口处的桃桃看见他出来,连忙跑去他身边担心地问道:“恩主是不是在哭啊?”
“嗯。”
“他是妖界众人的师尊,两千年前传出他仙逝之际,妖界整整凭吊了一年,更不用说小姐了。好在现在师尊回来了,小姐她一定很开心!”她玩弄着手中的枝条,向他说道:“刚才师尊降临雾灵山时,着实吓了我一大跳,我还以为是幻觉,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
“看来,你很了解你家小姐。”
“当然啦,我和小姐认识的时候,你的第几代祖宗在凡间都还没出生呢。不过,虽然你和小姐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我看得出小姐很信任你,以后在小姐身边日子久了,你会发现小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是啊……怪不得玄将军唯独对恩主有如此痴心。”他想,又瞧见桃桃喋喋不休的模样,突然间觉得她也是一个可爱可敬的人。
洞里的哭声变得都有些沙哑。
不知过了多久,白染这才把头从太严的身上抬起,抽泣声使得她更加让人怜爱:“师傅,您这段时间到底哪儿去了?”
“我在天界,是天帝救下了我。”
“天帝?”
“天尊师表天下,徒弟众多,按辈分算下来,天帝算是我的师侄。”
“为何此事从未听师傅提及?”
“因为你爹娘。”
“我……爹?娘?”白染听后心里一震,眼中的泪花还没来得及落下。
“此次前来,就是想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太严把扶她起来,坐在他的身旁,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玄墨。
白染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沉浸在喜悦间忘了给介绍,“师傅,他叫玄墨,是我的朋友。之前在雾灵山的时候,多得他的照顾,我才能好好地在这里见师傅。”
“魔界玄墨,拜见师尊。”
“你是魔界中人?”
“是。”
“师傅,忘了和你说了,这次我登位之事,还多亏了他协助幕师兄,待我叫幕师兄过来,再和你细细谈起。”说罢,她起身欲叫桃桃去找人前来。
“不急,”太严说道,目光看向了玄墨,“竟然小九如此信任你,我也不说什么,事关小九身世,此事切莫同他人说起。”
玄墨恭敬地低下头答复道:“师尊不提点晚辈,晚辈也定会如此做。”
太严拍了拍白染的肩膀,那神情好像是在回忆一件遥远的往事,可事实上也是如此。
“你爹的名字叫源东莱,是这雾灵山的山主,只是他隐居避世,一切事物皆是由雾灵山的三位长老打理。说起来,你爹比雾灵山的长老年岁都大,没有人知道他活了多久,却是长了一张小生般俊俏的脸庞。直到有一天他出山,遇见了你娘,日子才变样了……”
“你娘从不知天高地厚,这个性子简直同你一模一样,对你爹‘穷追猛打’,用这个词简直是再好不过了。”他笑了笑,这让白染对她的娘亲无比的怀念,说是“怀念”或许不为过。
自从她知道自己不是天生地长,靠日月精华而长成的小精时,便在这心中流出娘亲秀美的模样。只是这模样如同在画中,可望而可不即,现如今经师傅讲起,便越发感到亲切起来,好似不久后就能相见。
“好笑的是,你爹娘成婚,还是你娘亲自写下的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