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丈说城外的路被冲毁导致无法出城,醍醐也没了主意,连声问沈燃该怎么办。
沈燃被烈日晒的心焦,又担心凤儿家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也是皱眉。
“我去看看,能不能步行到庄子上吧。”
他一面说一面牵起缰绳,拐了个弯,将车停在一处不碍事的道边阴凉下。
醍醐却有些犹豫,抬手掀开帷幕道:“要是步行过去的话,我这襦裙也不成啊。”
他这才注意到,往常没钱雇车只能步行的时候,醍醐都是穿着方便行走的胡服衫子小快靴;现在则是出门就上车,几乎脚不沾地不费力气,醍醐也就换回了她喜欢的女子装扮。
沈燃想了想道:“那就罢了,堵车这个样子,恐怕一时半会也出去不去,咱们先回家再说。”
醍醐却有点不好意思,噘嘴道:“白白浪费了一上午的时间,我回去换了衣服,咱们再出来吧。”
“随你。”沈燃没多说,只顾驱车返回家里了。
走了不多时已经进了坊门,直至走到这一坊的最里面,拐过去就要到家门口时,沈燃下意识吁了一声,放慢了速度。
醍醐也察觉道一样,低声问道:“有人来了?”
“许是来客人了吧。”沈燃一面附和,一面瞧着家门口拴着的一匹高头大马。
又缓缓往前行了几步,他刚一停车,醍醐便提着裙角急匆匆从车上下来,边走边道:“快点吧,家里就掌柜的自己。”
沈燃也匆匆赶上,掌柜的原先就是当着唐人说不出话,眼下又已经深居简出了好几个月,恐怕只能更磕磕巴巴。
他率先抬手推门,随着门上挂着的摇铃发出的一串清脆声音,两三步就进了前院,眯起眼睛看了看正堂,拱手便道:
“不知吴县丞要来,未曾远迎,还请恕罪。”
他一面说,一面给身后的醍醐比了一个快进院的手势,醍醐也虚虚的行了一礼,低下头直接顺着廊子往后院去了。
堂上的赵一平这才如蒙大赦,和身旁的吴敬斌一同起身,朝沈燃递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吴敬斌瞧见沈燃也拱手道:“无妨无妨,沈郎君回来了就好。”
沈燃快步上前,迈上正厅才问:“吴县丞贵足踏贱地,想必是为了大王的宅邸吧。”
说罢也不等吴敬斌回话,直声朝赵一平道:“醍醐有事,掌柜的先去看看吧。”
赵一平顿时脚底抹油,匆匆下堂也回了后院。
吴敬已经坐定,只听沈燃又道:“那府邸的图纸还得些日子才能出来,县丞要是有什么嘱咐的,现在说还来的及。”
吴敬斌连连摆手,坐直了身子才道:“那倒不是,眼下,府邸的事不算紧要,暂且还能放放。”
沈燃随口答道:“那是?”
吴敬斌嘿嘿一笑:“我刚听赵掌柜说,沈郎君早上出城去了?”
沈燃心道不好,也只能答道:“别提了,城门口堵得水泄不通,我好不容易到了跟前才知道,暴雨冲塌了路,谁都出不去,我也只能再回来。”
“哎,”吴敬斌拈起杯子喝了口水,“这天灾来的不巧,没有耽误沈郎君的生意吧。”
沈燃心里好笑,他和吴敬斌根本不熟,唯一的印象还是从韩凝礼口中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