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左已经看不见货摊,堤畔下也没人家了。
她气咻咻地跑着,一面发狠:“追到你的老窝,也不会放过你!”
猫突然转身跳下右侧堤畔,钻进了树林。
她跟着跳下堤畔。左脚突然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痛得钻心。她低头一看,脚底在流血。她咧咧嘴,抓了一把冻松的沙土,揉在伤口上。
等她抬头看时,猫失踪了。
她有些惊慌、紧张,难道猫是土行孙变的,会土遁?她犹豫了一会,把鞋穿好,低头寻找起来。
在离水面一丈多远的倾斜的河畔,她看见一个洞,比小盆口还粗。她蹲下身子,向洞里探看。洞口有爪印,进去一臂长就黑乎乎的,看不清底细。她捡来一根二尺多长的枯树枝,往里捅了几下,顶到肘弯就捅到了泥土,知道洞是有弯道的。
她侧耳听听,似乎听见猫在黑洞深处喘息。
她直起身来,狠命地用右脚蹬了几下洞口,又用两只手在地上扒土,一把一把地垒在洞口上,直到将洞口完全堵死,才对着新土吐了口唾液,骂道:“馋猫、死猫、闷死你!”
她在河边洗洗手,爬上堤岸,站在路牙上,向两边张望,有些迷糊了。那边是回去的路呢?路两边都是光秃秃的树木,远处堤畔里侧都有一些低矮的房子。
结果,她选择了错误的方向,应该顶着风向北走,她却背着风向南行。她没有意识到,她的人生道路也将因此而突变。
她还不知道,等她走开约5分钟,洞口就被推开了,猫左顾右盼地伸出头来,发出一声胜利的炫耀:“喵——”
她沿着大路,也就是沿着运河向南走,漫无目的。后来,穿越一个大路口,她发现这斜坡路口有点像渡口菜场那边的景象,但那个斜坡下去,两边是一家接一家的店铺,这个斜坡下去,两边是什么单位的围墙、大门。她意识到,走错路了!回头是哪里,知道;前方是哪里?不知道。回头、回家有什么等着自己,知道;前方有什么等着自己,不知道。她好像听见一个神秘的声音在召唤:走啊,继续向前走!前方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牵拉着她。她犹豫了一阵,没有回头,也没有下坡,果断地继续向前。
过了一会,她发现路被一道栅栏和河水拦腰截断了。准确地说,这是一道闸口,但是她不知道,她从来没有来过这地方。
这道横河跟大运河成丁字形,在两条河连接处有一道巨大的铁门,把它们隔开。横河两边都有铁栅栏,阻止人靠近铁门。左手有一条小路,一眼可以看到远处小路的尽头,那里河面上也有一道大铁门,铁门两边有房子,有汽车来去,人声噪杂,一定很热闹。她觉得,反正回头、回家没意思,便把两条腿交给好奇心支配,顺着小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