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边关之地战争是残酷!十万大山里不知道埋藏了多少战士的尸体,特别是这座前两年才从梁国手中夺回来的城池,说一句是用尸山血海堆起来的更不为过。
自从惠仁十七年边关城池被北边关外的大梁攻破占据后,东禹人的血遍洒城池。
大梁人的残暴统治,在边关每个人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这也导致了平民将收复了城池的将士捧高,甚至到了神话的地步。
珈蓝山,连绵数万里十万大山隔开了东禹与游牧民族组成的大梁国,珈屏关,作为最靠近边关的城池,驻军、军户当然也最多。兵多了,事多,更是正常。
正所谓,兵即是匪,匪即是兵,兵多,匪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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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石村
二月里,北边刚化冻,万物生发,北风拂去清晨的薄雾,深山里本该寂静的小村庄此时却人声鼎沸,像是默画突然活了一般。
而导致这幅田园默画活的如此迅速的则是村里殷家大房的小闺女跳河了。当然,人没死,被人救起来了,而至于救她的人——
村尾边,殷家二房院儿里后东屋里传来殷庞氏的骂声、、、
“一个坏菜秧子,好好的正头娘子不做,非要给人去当小,上赶着给人当奴才,呸!简直丢尽了老殷家的脸!死丫头救她作甚,让那孽障死了倒是干净!不知好歹的东西还差点赔上你自己,你说你傻不傻,还是不是奶的亲孙女?”老祖母殷庞氏咬着牙,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点着殷槿的额头训斥。
刚刚经历了一场救人差点赔上自己小命的殷槿不敢躲闪,由着老祖母大发雌威。
她殷槿敢说,她不怕天,不怕地,不怕爹娘,更不怕她那曾经当过刽子手专门砍人头的祖父,但,唯独就怕她这看起来娇娇小小,实际一张嘴能怼死人的小老太太。
小老太太其实也不老,古人成亲的都早,她这祖母今年也才四十多岁,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在脑后窝成小髻,用一根粗糙雕刻过的木簪簪着,一条绣了青线枝叶的黑色抹额勒在额头。一身灰扑扑地土布衣裤,藏青色补丁打补丁的布鞋,灰突突,没有一点亮色,装扮上就显得老了。不过,那比村里村妇白了几个度的露在外的皮肤,和依稀还精致的眉眼看得出年轻时候是个耐看的美人。
被大梁统治了十几年,北边几城人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而还能有衣物遮体就已经是不错的人家。所以,即使穿的灰扑扑这也是老祖母仅有的衣物中挺好的了。有的人家一家十几口只有几身衣物,一大家子谁出门谁穿衣服,不出门的只能呆在炕上的人家在北边不计其数。
造成这一切的缘由都是被大梁人抢的太过。
殷槿没有倒霉的遇见一家子孩子就一身衣服的事,好在她还有换洗的。老祖母一边给她拿衣服来换,一边唠唠叨叨地,知道她嘴里说的话硬,是因为担心自己才会这样,毕竟自己现在这个身子再怎么说也还是个孩子,赶紧讨饶,“好阿奶,我的本事您又不是不知道,咱不看谁的面儿,就看大爷大奶,我这正好遇上了也不能眼看着她淹死在那河里啊!”
今儿这事要从殷槿天刚蒙蒙亮起身练武说起。殷槿穿过来三年多了,没错,她不是原住户,是死了魂穿在这个叫殷槿的小姑娘身上的。前世她也不叫殷槿,叫——说起来,她前世也还有两个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