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和你嫂子过来给你把关。”
去你的把关!
我甩开了唐璜的手,毅然离开了KTV。我又不是包袱,并不需要谁来帮我找下家。
03.
外面夜已经深了,我估摸着母亲和陈老师的叙旧应该也结束了。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准备回家去。
新家附近是高楼和商场,十一点时,各大商场都关了,街面上显得特别冷清,倒映出我一个单身女子的背影,特别寂寥。
我突然很怀念住在学校周边居住的日子,虽然环境没这么好,可无论我几点回家,那条街上上总是飘荡着烧烤的香味,少年们的欢笑,已经不惧怕明天的无惧。
那是独属于青春的气息。
离开那里,就像是告别一段岁月,从此意味着和学生年代的割舍,踏入成年职场。
步伐愈发沉重起来。
家里客厅的灯还亮着,可能是母亲专门为我留的。虽然不知道她有没有入睡,但我还是尽可能把动作放轻,不想让母亲知道我回来了。
一是不想吵醒睡梦中的她,二来实在不想面对任何人,只想赶紧躲进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化身为一枚鸵鸟。
毕竟,把自己折磨到痛不可言的这段感情,是无法对任何人提及的伤痛。
关掉客厅灯,往自己卧室走去,经过母亲房间,听到里面有隐隐约约说话声。
难道陈老师还没走?
客厅餐桌上,已经被收拾得干净,赫然摆放着两瓶红酒,一瓶已经清空,另一瓶打开喝了一半。
陈老师的酒量不大好,喝这么多?
04.
“为什么你始终都不肯告诉我,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陈老师压低着嗓音,但因为情绪激动,依然比平时不自觉提高了很多。
我杵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
“秦忆,这么多年了,你到底还要隐瞒多少年。她到底是不是那个孩子?”几乎是嘶吼着,这个问题显然不是他们之间第一次谈及。
细细碎碎的哭泣声。母亲在哭。
我从未看见过母亲哭。她总是坚强,勇敢,温柔坚定,但说一不二。
一时之间,我在犹豫要不要离开。
门被突然打开,陈老师拉拢着头,气急败坏地从里面出来。
看到客厅中间的我,愣了一下。在对视的那么一瞬间,我们都在彼此的眼睛中捕捉到了伤痛。
各自的痛苦。可却互相看见。
大概是我们师徒相处七年的时间里,第一次在对方眼里捕捉到异于平时的情绪。写在他眸子里的纠结,就像七年前第一次在他办公室见到我一样,充满了探究、怜爱和痛苦。
母亲也跟着出来了,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看到我,又匆忙别过脸去擦拭。
“亚楠回来了?好好陪你妈妈,我先回去了。”
“陈老师,你喝了这么多酒,要不我找个师兄送您一下吧?”
很少看到陈老师喝酒,我有些担心。
他摆摆手,换鞋径直离开。
都没有跟母亲道别。
都说事业有成的男人,即便五十岁,依然是意气风发的,因为事业于男人而言,就是催情剂。可在情场受挫时,那种挫败带来的颓废感,瞬间便将这个男人拉至真实年龄状态。
母亲失神地看着陈老师离开,想叮嘱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在我成长的二三十年里,那是第一次,看到母亲因为一个男人而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