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悠闲地漫步过来,答非所问,“天璃习俗,姑娘及笄,要备一整套首饰,寓意吉祥圆满,一生顺遂,若是缺了此礼,则多灾多难,命运坎坷。”
是吗?江雪鸢心头忽然一酸,王姑姑家境贫寒,顾不上这些,而黑风寨又是一帮土匪大老粗,谁会知道这玩意儿?而本应是最亲近的母亲,则选择性遗忘。
自己的人生圆满不圆满,顺遂不顺遂,她都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有她的荣华富贵,和能给她带来金玉满堂的江馨宁。
虽然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母亲对女儿家最为重要的及笄礼却不闻不问,还是让江雪鸢内心生出被黑暗吞噬的苦涩,微微地疼。
谁不曾希望承欢父母膝下?谁不希望被父母捧在手心娇宠?又有谁不希望浸润在父母温暖宠溺的眼神中?
可惜,母亲只关注她的安富尊荣,而父亲,自出生之日到现在,更是一面都没有见过。
他和母亲一样,都刻意地遗忘了自己这个女儿。
忽然想到梦中的红衣少女,那少女虽然死得悲壮惨烈,但至少被爹娘深爱疼宠过,有人为她的出生欣喜若狂,也有人为她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她,至少比自己幸福。
自己一开始,就是爹娘的累赘和耻辱。
他将江雪鸢眼底的黯然神伤尽收眼底,眼眸微动,幽深晦暗,想起那晚她杀刺客时的果敢决绝,唇角勾起一道嘲讽的弧度,江家那对势利的夫妇,这次恐怕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