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败的蒂凡尼吊灯寂寞地在头顶一晃一晃,凌霄茫然地看着窗外的一切,恨不得时光在他进房的前一刻停止运转。他摩挲着房间里熟悉的一切,沈斐偷偷喝得醉聊威士忌换了一支新的放着,他心里既痛又怀念,拿起它开了瓶盖,仰头灌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酒醉里微微清醒,已经入夜了,宝石丽的霓虹更加璀璨华丽,映亮了半壁幕。他想抱住身旁熟睡的妻子,却一下子抱了个空。沈斐呢?
凌霄茫然四顾,过了一阵才突然想起了傍晚血腥的场面,胸口像被大锤重新击碎。她一定是在医院里抢救胎儿,那个腹中的宝宝……它还好吗?它到底是谁的孩子?
赵榷如此紧张送她去医院,答案不是已呼之欲出吗?凌霄心如死灰,咬着牙把房间里不堪入目的用品塞进袋子,提着一袋偷腥的欲望下楼绕到车子旁,阴沉着脸对戴德,“去滨海堆填区。”
他堂堂凌家公子、万锦集团董事长,决不能让酒店职员看到凌太太和赵总裁带着这些物品进入客房。他丢不起这个脸,这些东西必须永远消失在1808。
戴德已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凌先生的神情狰狞成这样。上一次……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上一次是在他得知秦霜云跟了其他男人走,并且带走了他大半支高管团队的时候。刚才在翡翠假日里,他发生了什么事?戴德不敢多问,踩起油门驶向了南港城另一侧的海边填埋区,看着凌霄下车拼了命似的将一个袋子用力扔进了垃圾场的最深处,仰头对着海湾声音凄厉地嘶吼起来。
戴德有点不祥的预感,接下来好像将要发生什么大事。
赵榷一大早在1808里安装的窃听器,也放了一副监听器给秦霜云。刚才他出门前的仰长吼正是对着远处监听中的金霜云的。可是他知道自己再什么也没意义了。金霜云听着房间发生的一切,扬起嘴角满意地笑了。
沈斐被凌霄扇了两次耳光的惨叫声被她一遍遍地循环回放,她怎样也听不够。扇向沈斐的好像不是凌霄,而是她自己。一巴掌,再一巴掌……不停地重复,不停地欣赏她的哭叫,金霜云喜欢这个完美的复仇。
等了差不多20年,迟来的耳光一样清脆悦耳。金霜云遥遥向着医院方向的灯光问,“沈斐,你喜欢这个回礼吗?”
金霜云笑着却掉下了眼泪,拿起电话拨打妈妈的号码。这个时候,那个可怜的女人一定还没合眼,在房间里摩挲着她与金慕田年轻时的合照。
一把忧郁沙哑的声音接通羚话,“我们的霜云又不肯早睡觉了?”
“妈妈,今我特别高兴。”
女人神色恍惚,笑了一下才,“霜云是不是在幼儿园被老师表扬了?跟妈妈,也让妈妈高兴一下。毕竟,妈妈好久没值得高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