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道士满意的收下了烟。
“老先生,说起来,县里那些人的护身符也是您给的?”
“差不多吧。”华道士点上一根,猛吸一口。
赵玉堂沉思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云里雾里中,华道士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知道为什么最近鬼蛊子从山里飞出来了吗?它们这么几十年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藏在深山里的。”
“您说。”赵玉堂道。
“有人动了毗婆子山里的东西。”
“什么东西?”
“和你们说也无妨,那是一面秦朝的铜镜,叫州陵镇妖镜。老夫的师傅已经守了那东西差不多一百年,师傅驾鹤后,便轮到老夫接班了。”
“青铜镜?”赵玉堂皱起了眉头。
“既然你们是官府的人,可否顺便和老夫上山一趟?这样彻底能将这个问题解决掉······”
“好!”陆鹤之说。
“可以可以,年轻人,老夫很欣赏你嘛,不如拜老夫为师,老夫······”华道士望见了陆鹤之锋利的眼神,然后住嘴了。
“什么时候?”
“现在你们兵疲力阻,而且时辰不合适,休息一日,后天上山如何?”
“行。”陆鹤之点了点头。
“老先生,不如跟我们去酒店休息休息?”赵玉堂说。
“不必了不必了,这些年风餐露宿习惯了。”华道士抽着烟,靠着枇杷树坐了下去,他摆了摆手婉言拒绝了。
——
回酒店的路上。
“肥仔,你说这个算命的为什么能有这种能耐?”
赵玉堂握着方向盘,沉声说。
“陆兄,你闻闻你身上的符咒。”
陆鹤之听了,低头闻了闻,然后惊讶的抬起头。
“水银?”
“没错,就是水银。”
“一个算命的,怎么知道这些?”
陆鹤之经历了那么多,他也熟悉了水银这种重金属的味道。可水银能克制魑可是中央疾控中心的秘辛啊!
“我知道陆兄想问什么,为什么这些看起来封建迷信的东西却能有效的克制魑。”
说到这个,赵玉堂就精神了。
“你要搞懂这个问题,首先要明白封建迷信和科学的区别。”
“我们九州国五千多年的历史里,从来就没有一门系统的科学。”
“九州国在过去几千年内一直都是农业大国,变身工业大国还是近几十年的事情。加上经世致用的思想,所以九州国的科学技术在古代是完全为了农业生产服务的。”
“就好比我们的木匠会利用墨斗来弹出墨线,但是没有一个工匠能总结出两点确定一条直线;我们能够用解同余方程来完成韩信点兵,却发展不出数论。”
“诸如此类例子,实在太多了。”
“但是你能说我们国家古代没有科学吗?那绝对不可能,一个灿烂的文明下,必然有灿烂的科学理论。”
“为什么现在很多人,把我们古代很多学科和知识称作封建迷信?因为这些知识的糟粕实在是太多了。”
“就好比风水学。”
“古代帝王会花大力气寻找九州大地上最好的龙脉,并且将自己的帝陵建筑在上面。以求得风水上的昌盛,庇护子孙将皇朝代代相传,但你看看有毛用,九州国历代皇朝,该亡的亡,该倒台的倒台。”
“但是你也不能说,风水学说的都是一无是处的屁话,最简单的例子:就比如说风水上说,房子坐北朝南好,抛开那些杂七杂玄幻的东西,其实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因为朝南的房屋可以保持充足的阳光,即使在冬天也能享受到阳光的照射,既明亮又温暖;其次南向房屋可以保持良好的通风,保证室内的清新和干燥。”
“一门知识,既然没有系统的理论依据,那一定会出现偏差。”
“古人在发现坐北朝南的房子住的最舒服的时候,他们由于没有系统的理论解释这一现象,除了能记录下这一现象,然后往往就会往那些神啊鬼啊玄幻的角度幻想。”
“同理道教也是,虽然道教有什么升仙之类的说法,但是众所周知,火药可是古代炼丹术士发明的。”
“那些多余的幻想,就是所谓的糟粕。”
“这也是封建迷信和科学的区别。”
“前者虽然有一定模糊的经验和道理,却受困于其多余的幻想;而后者则通过大量的实验,勘测,总结实际的系统的知识。”
“摒弃这些糟粕和幻想,辩证的看问题,你会发现我们的祖先其实早就用记录传承了一大批的经验和知识。”
“冥府判官虽然是当年除魑的官府机构,但是毕竟不亡人的人数一直都那么稀少,他们也有鞭长莫及的地方。”
“其实我也是才知道——原来所谓的道士驱魔也是有一定根据的。”
“道士是为百姓服务的,某个地方遭受魑的困扰,他们大概也会下山出手帮助老百姓。”
“虽然这些道士没有中央朝廷提供的除魑的知识,而且念的咒语也没什么用,但是你看,他们居然会知道用水银能克制魑。”
“而且,大概鬼蛊蝙蝠的猎杀法则就是等待日出,日出过后我们身上的屠杀坐标就会消失。”
“不得不说,刚开始我还觉得那个老先生是哪位不亡人,其实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掌握着传统除魑知识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