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谢元澈缓缓捡起醒木。
脚步声离得越来越近了,只听那人阴恻恻地道:“快给我出来。”
谢元澈极力控制呼吸,将醒木紧紧握在手里。
突然天光大盛——帘布一把被人掀开了。
她铆足了力气,那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把将醒木甩在了那人脸上,力道之大,震得她虎口直疼,好歹没把醒木甩出去。
“哎呦!”那人冷不防挨了这么一下,瘫坐在地上,捂着脑袋叫唤个不停,口中直骂;“是哪个混蛋,敢打我,不想活了?”
谢元澈飞快钻出了桌子,想了想,又抬脚在他腰上狠狠踹了两脚,这才撒丫子跑了。
冲出茶楼,右侧一群身穿窄袖青衣的的官差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老孙头和一众汉子被串成了一串,噤若寒蝉,连头都不敢抬——只有老孙头,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谢元澈当机立断,往左边跑了。
被谢元澈甩了一醒木的那人估计是一众官差头儿,他捂着脑袋,东倒西歪地跑出来,指缝儿还淌着血,怒目圆睁,朝身旁官差怒吼:“这小娘们袭击官差,留下两人看住刁民,剩下的都跟我追,务必把人给我抓到。”
“是!”官差们齐声道。
谢元澈风驰电掣,转眼已经跑到数丈开外了。
街上人本就不少,前有谢元澈横冲直撞,后又一群官差穷追不舍,场面出奇壮观,所过之处,必定卷起一阵狂风,百姓们吓得纷纷退避三舍。这群官差才不管那些,但凡有腿脚不利索来不及躲闪的百姓,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光菜摊就掀了好几个,撞飞的人更是不计其数,整条街闹得人仰马翻,怨声载道。
后面人就跟疯狗似的狂追一气,亏得她从小体力好,连跑了两条街,硬是没被追上,边跑忍不住想:“怎么就没有一个英雄挺身而出,救我于水火之中呢?”
正想着,迎面缓步行来一个身背篓筐的老婆子,谢元澈心下一慌,糟了,眼见避之不及……
距离越来越近,马上就要撞上了。
一只暗金云纹皮靴突然斜斜伸出,正抵在她身前,谢元澈去势突然被阻住,骤然凌空飞出,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砰”的一声,重重摔倒地,惨不忍睹。
“嘶!”谢元澈“一飞冲天”之后,那叫一个眼冒金星,半天都没想到要爬起来,好长时间都保持这个正宗狗吃屎的姿势,十分不雅。
这会儿工夫,后面一溜儿官差分散着赶到了——大多都跑不动了,领头人当先冲过来,一手还捂着脑袋,恶狠狠地道:“小丫头片子,继续跑啊,怎么不跑了?还敢打我。”
谢元澈手肘撑地,挣扎半晌才站了起来,随便拍了拍脸上的灰,顺便瞥了一眼后面那群气喘吁吁的“疯狗”,正考虑是继续往前跑,还是束手就擒。
这时,旁边突然有人笑吟吟跟她打招呼:“共患难的小姑娘,好巧,咱们又见面了啊!”
谢元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