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瞪圆了双眼,急道:“菲儿,我是娘亲啊,你,你这是怎么了呀?流萤?快去还请齐大夫来,请他来给小姐看看!”说着,又红了眼圈,想摸一下简菲的头又害怕有什么不妥当的,只能拿帕子擦擦眼泪。
丫鬟小跑着将大夫请来。
可怜老爷子一把年纪,操累多时刚要歇下又被人请了过来,听闻小姐症状又是着急又是疑惑,急忙赶过来。
齐大夫给简菲把了很长时间的脉,又问了些“头部是否胀痛啊”之类的问题。
妇人一直在旁边坐着焦急不已,可齐大夫脸上更加精彩,连简菲都不忍心继续看大夫那满头满脸的疑惑了。
大夫把完脉就让丫鬟扶着简菲躺下休息,招呼了妇人去厅钱说话。
“大夫,菲儿这到底是怎么了,怎的连我都不认得了?”
齐大夫道:“老朽也是第一次见此症状,小姐在寒冬腊月时节落了水,寒气入体起了高热这实属正常,可小姐高热褪去后昏睡十几日,脉象也十分奇怪,如今醒来,照常说已是大好了,可看着小姐现在的症状像是失忆之症。”
“但是,小姐落水为何会伤及头部以致失忆,老朽却是想不明白了。或许小姐年纪尚小,骤然落水又冻了一个时辰,惊吓过度伤了记忆也未可知啊。”
妇人听齐大夫所言只觉腿上站也站不住了,丫鬟忙上前扶住她。
妇人白着脸问:“那大夫,菲儿她这失忆之症还能好吗?她身上可还有其他的病症了?”
“这,老朽也说不好小姐的失忆之症到底会怎样,如今看来只是失了记忆,并未伤及智慧,至于其他,夫人大可放心,只要好好调养身体,并无大碍。”齐大夫又说道:“只一点,小姐失了记忆,夫人也不必强让小姐想起来,索性小姐年幼,忘了这些骇人的事也好将养身子。”
妇人点点头,记下大夫所言,又唤了丫鬟封了银子给大夫:“齐大夫,辛苦你了,往后些时日还要托你好好照料菲儿。”
齐大夫倒也光明正大收了赏,跟着下人回了客房。
妇人转身进了屋内,简菲的这具身体大病初愈,受了寒气又十好几日没怎么好好吃饭,虚弱至极,此刻又睡下了。
妇人坐在床边轻轻抚着女儿的脸,想起大夫所言几乎又要落下泪来,呆坐良久,吩咐了小厨房晚上唤醒小姐给她喂些肉粥,就带着人回去了。
她走在路上,一只手紧紧攥着,指甲刺破手掌也不觉得痛,眼睛看着东边的一处楼阁,恨的要沁出墨来。
从前不喜争些什么,到叫人觉得她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既然敢害了她的菲儿,那必不能让她们好过了去。
“流萤,你去,着人请侯爷回来,就说小姐醒了。”妇人道:“别忘了说小姐失忆之症,免得侯爷吓到小姐。”
“是。”
简夫人带着剩下几个小厮丫鬟,朝着后院的佛堂去了。
“母亲,我多年就得了这一个女儿,每日捧在手心里怕磕着碰着,可儿媳着实无用,连她个女儿都护不住,菲儿她才九岁啊,在那寒冬腊日的湖里泡了那么长时间,真真儿是要了儿媳的命去!”简夫人跪在佛堂里,对着念经祈福的老夫人哭道。
“哎…渠芙,这事怨不得你,你身子不大好,万不可因此伤心动气,至于东院那对母子,如今菲儿也醒了,我自会处置他们。”
“是,多谢母亲为我菲儿做主。”
“你去吧,等侯爷回来看过菲儿,你们便来后头吧。”
“是。”简夫人回了话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