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随之眸色深沉,瞧不出他究竟有没有起疑心。
魏舒微微撇过头,躲过他探视的目光,心中的紧张丝毫没有减轻。
过了一会儿,谢随之站起身道:“既然先生已经答应了,那我三日后便来接先生如何?”
魏舒点点头,说了一句好。
将谢随之送走之后,他才犹如虚脱一般,倒在椅子上,浑身上下都被汗液浸湿了。
沈未央同温沉走出来,没好气的道:“连一个谢随之都能让你紧张成这副模样,要是真进了京城,见着了以前那些个老朋友,你岂不是得被吓死?”
魏舒颓然的扒着头发,说道:“我哪里是害怕,就是有些紧张,我虽然同谢随之不太接触,可是也不想还没进京就给人认出来。”
沈未央冷哼一声:“这些我管不着,我只想知道,你如今借了阿锦的名进京,可是真的有法子治她的病?”
说起这个,魏舒就一阵头疼。
顾锦身上的寒症哪是到底容易解的?就连他现在都有些无从下手。
“暂时没有。”他如实说了。
沈未央皱眉道:“连你都治不了?”
“不是治不了,是还没找到办法治。”魏舒瞥了她一眼,纠正道。
“那不还是一样么?”沈未央没好气道。
“算了,我不与你多说,顾锦身上的病我尽量想办法,但是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她体内的寒症太严重了,不是那么容易根除的,就算有……需要的药材也都是世间难寻。”魏舒叹了口气,说道。
“尽量吧。”沈未央垂眸,有些伤感。
连魏舒都说不好治的病,她已经可以想象到有多棘手。
“行了,你们走吧,我得收拾收拾东西,做些准备了。”魏舒站起身,往内屋走去。
沈未央看着他的背影,出声道:“在京城一切小心,若是身份暴露了,别逞强,去红楼递消息,我会尽快派人过来。”
魏舒摆摆手道:“知道了。”
——
镇北王府,萧灏坐在热气升腾的药浴中,瓷白的肌肤被烫的通红。
屋内弥漫着氤氲水汽,温度犹如火燎一般,烫的人心里发慌。
他紧皱着眉,胸口有处块血色印记,周围仿佛是一根根的触手,正向四面八方延伸。
“嗯——”
萧灏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渍,他睁开眼,眼中波光流转,却苦笑一声:“这玩意儿倒是越发严重了,连药浴都已经控制不住它扩散的速度了。”
“唰”的站起身,拿过一旁的里衣穿好便走了出去。
寒风肆掠,他就这么站在风口上,面色冷肃,仿佛不怕冷一般。
夜涞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冷着一张脸:“世子,镇远将军今日出了城。”
“谢随之?他这才刚回来,出城做什么?也不怕惹人猜忌?”萧灏剑眉微挑,疑惑道。
“他去了个医馆,那医馆的人来头不简单,暗中有不少人护着,我们的人没敢跟太近。”夜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