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永远!直到永远!我只记得当年你亲口对我说的,死生不复相见!直到海水干涸,天地倒转!”丁岚双臂张开,大喊着,冲着那白光。
一切都回归平静了,丁岚坐在那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依然还是刻骨铭心的苦涩,她却笑着对乔建林说:“真甜。”
乔建林笑的灿烂:“是啊,哈哈,这茶好喝,就是生意不好,哈哈哈!”在他看来好似从来没有发生过刚才那些事情一样,望山也没有出现过,他的记忆被望山收走了,也好,乔建林是要一生简简单单的就好。
丁岚这次的记忆没有消失,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刚才发生的事,她越来越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谁?还是丁岚吗?
乔建林看了看表,对丁岚说:“咱们走吧,晚上你不是还有演出吗?”
丁岚回过神来笑着说:“好的,这茶这么好喝,没有后悔吧。嘿嘿!”
“没有,和你在一起,喝树叶也觉得好喝。哈哈哈!”乔建林开玩笑说。
丁岚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说:“油嘴滑舌!”
“哎呦,疼死我了,我不行了,废了,废了,你来开车吧。”乔建林挤着眼睛装疼,把钥匙强塞给了丁岚,自己跳上了副驾驶,枕着双手,一脸得意的瞧着丁岚。
丁岚无奈的笑着,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说道:“脸皮厚到月球啦!走啦,还不系上安全带!小心飞出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闹着,二楼茶苑的窗前,望山又出现了,他站在那里心事重重的看着远去的车影,忽然,他的眼睛很痛,他捂着双眼,使劲揉着。过了很久,他慢慢试着睁开,眼睛血红的,看见楼下对面的路边,宫伶吸着烟,倚着电线杆,抬头看着自己,望山眼神再也没有了温暖和爱怜,取而代之的是挑衅和危险的神情,盯着宫伶!
宫伶把烟头扔在地下,用脚捻了捻,对着楼上的望山,无声的说了四个字,就离开了,那是:“上山出尘!”
(2)草芥
乔建林和丁岚一起回到乔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2点了,宫伶又坐在连廊上抽烟,丁岚看到他,慢慢停了下来,乔建林诧异的回头,发现丁岚充满爱意的眼睛看着宫伶,他低下头笑了笑,独自走开了。
丁岚回过神来,看着乔建林落寞的身影,想叫住他,可是始终还是没有喊出口。这样也好,让他彻底断了对自己的感情吧,丁岚觉得自己是个没有未来的人,不配拥有太多的爱。
况且,丁岚现在自顾不暇,她有很多问题要向宫伶了解。她走过去,在宫伶身边坐了下来说:“宫伶,你认识忘川吗?”
宫伶停顿了一下,吸了一口烟说道:“不认识。”
“那你认识望山吗?”丁岚继续问道。
“他不叫望山,他叫出尘。”宫伶把烟头扔掉,对着丁岚说。
“出尘?你们是什么关系?同窗?”丁岚纳闷的问。
“亦敌亦友。”宫伶不肯多说一句其他的话,丁岚有些着急。
“亦敌亦友是什么关系?你不能好好的回答我的问题吗?你怎么也变了!变的这么让人讨厌。”
“我到底是谁!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是谁!我知道你知道的!对不对!”丁岚忽然发怒,她从来没有跟宫伶这样说过话,她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摇着宫伶的双肩质问他!
“你晚上还有演出呢!先去歇歇,准备下吧。”宫伶一把把丁岚搂进了怀里,温柔的说道。
丁岚一脸惊讶同时又开心的,依靠在宫伶的胸膛里,她的情绪平静下来了,她点点头道:“嗯,我回去了,你也休息会吧。”
宫伶微笑着目送丁岚回到房间,笑容才慢慢消失了,事情似乎控制不住了,有很多人希望悲剧再次发生!宫伶要做出进一步行动了。
可是,他不知道,乔建一的计划也刚刚开始拉开序幕,好看的戏,就快纷纷上演了,人生也不过一场精彩绝伦的戏,只不过,不可以回放!
傍晚刚刚结束的时候,大幕拉开了,演员们正酝酿着情绪开始演出,乔建一出现了,他强行登上戏台,拿起话筒,对台下说:“张副主任,麻烦你请剧团的同志们先回乔宅,然后来祠堂找我和所有的乡亲们开急会!”
丁岚走上前去生气的说道:“乔先生,您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我们的演出,诋毁我们的演员,今天,又不让我们把演出做完,您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吗?”
乔建一冷眼看了看丁岚:“这就是解释。”他指着台下的观众,乡亲们一听要去祠堂开会,早就全部起身,离开了大半,他们没有人敢忤逆乔建一的话,谁要是敢说一个不字,下场将会特别悲惨,生不如死。
丁岚气氛的把手里的剧本扔在了地下,转身离开了。
乔建一狂妄的大笑着,他嘲笑丁岚的无可奈何,嘲笑丁岚的假仁假义,嘲笑丁岚这些文化人。
丁岚捂着耳朵跑了起来,她不想听到乔建一的声音,宫伶从后面追了上去,演出不成,剧团的其他人都散了。彦菲子等在那里,乔建一走过来,把她往后山推搡过去问道“你怎么还不走,小心被人发现咱们的事儿。”
彦菲子斜着眼睛看了看乔建一,一见他这恶心的样子,她就反胃:“知道,知道,马上走!不过,你得给我说清楚,今天晚上的急会,是不是关于宝藏的事儿?”
“当然是啦!”乔建一说。
“我说你老糊涂了吧,脑子进水了!你让全村的人都知道了,我们还能得到什么啊!你不会打算要扶贫吧!”彦菲子气道。
“我看你才是脑子进水了!笨的出奇!我是要以开矿的名头,让村里的人给我把那个墓坑挖开,到时候,咱们就不费吹灰之力到手了所有宝藏。”乔建一说。
彦菲子眼珠提溜提溜的转了一圈:“这招挺妙的!你赶紧的!拿到宝藏咱们就回市里,这村子不但脏乱差,还特别恐怖!”
乔建一捏了一下彦菲子的屁股,搂着她说道:“放心吧,让我亲一口。”
彦菲子满心厌恶的让乔建一亲了一口:“好啦,快去开会吧,正事要紧。”
乔建一转身离开了,彦菲子看他走远了些,骂着:“操,真他妈恶心,老娘拿到宝贝以后,一定废了你!老不死的!”
彦菲子不知道,乔建一其实全都听见了,她更不知道,她永远不会离开这个她厌恶的地方和人了。
乔氏祠堂里灯火通明,但是没有一个人在,村子里的人都去哪里了?凭空不见了!放眼望去祈愿山上似乎有隐隐光亮,但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那山上的松树林实在太茂密,层层叠叠。
村子里的人全都聚集在了那个三角祭坛前,是丁岚上次看到的那个祭坛!
用黑色砖头垒起来的不等边三角形的池子,三个角的上方被三种奇怪的红色石头图腾定住,上方角的图腾是一个人头插在一把长剑上,人头的脸上长了六只眼睛,每一个眼睛的眼神都表达了一种神情,有愤怒、悲伤、忧愁、狠毒、轻蔑、欺骗。左方角的图腾是一条被什么砍断的腿,腿上缠绕着无数的麻绳。右方角的图腾是数不清的手捧着一个个造型逼真的心脏,堆积而成。
乔建一从人群中走出来,他闭着眼睛,对着祭坛说:“我们来看你了!还要告诉你个好消息!又会有人陪你了!我们要重新启用祭坛了!哈哈哈!以血以骨,赋予圣灵!”
村民们听到这里,全都跪了下来,低下头,对着祭坛和乔建一,虔诚的合并双手,机械的念叨:“以血以骨,赋予圣灵!”
祭坛发出悲鸣的呜咽,控诉着这残忍的一幕,而人们却异常的兴奋,都欢喜的以为神明显灵了!
那女人晕了过去,乔建一示意钱满,把她老婆弄出去,钱满兴奋的跑进祭坛,把老婆扛在肩上,跑到乔建一的面前,不停的鞠躬说道,“谢谢,谢谢乔老您让我老婆能洗净灵魂,洗清罪孽,让她再生!”
原来,村民们视这为洗涤灵魂,洗清罪孽!乔建一扬起头,一脸正色道:“女人!是这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她们的出现危害了男人的斗志!她们的出现是祸国殃民!她们的血是一切肮脏罪恶的源头!只有让她们的血经过净化才能变成干净的人!”
村民们不管男女,都欢呼起来,他们欢呼着乔建一才是指明道路的圣人!他们膜拜在乔建一的脚下,祈求他能让他们得到平静和升华!
乔建一俯视着他们,他仿佛看到他们在舔舐他的鞋,他是高高在上的,而他们是天生下贱的!
乔建一双手一抬,村里的女人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向前拱着,抱着乔建一的腿,亲吻着,抚摸着,有的女人站起身来,贴在乔建一的身上,坦胸漏乳的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口中流着口水。
乔建一最喜欢看到这些,他喜欢掌控别人的命运,尤其是女人的命运!
他大喊着:“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他们的命,都掌握在我的手里!你还在挣扎什么!你以为你杀了老三,附在丁岚身上,就可以杀死我吗!你太天真了!哈哈哈!我要让你看着,祭坛是怎么重新开启的!这个村子在200年后的今天又将迎来新的鼎盛!”
命如草芥一样的贱,他视所有人为蝼蚁,而女人在他眼里更是连蝼蚁也不如,是什么呢!是他发泄的工具,是他残害的东西,是他控制的木偶!
可悲的是,他在别人眼里亦是如此,报应,你相信的话,就会有,不信的话,天也会帮你!
乔建一此时的得志,到他死时依然如此,他从来都不承认自己只是尘世中的一粒细微的尘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