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雪煲的那锅药膳,本来就是补肾益气的,是她专门想给皇上喝的。
她当时一心想留宿未央宫,倒还真没考虑过皇上的身子受不受得住这个问题。
再说了,皇上年轻气盛的,稍微进补一点药膳,又怎么会像沐初兰这般受不住呢?
夏亦辰见她不语,声音愈沉,“贵妃你怎么不回答朕?”
“若是少傅没有喝那锅汤,而你将汤呈给了朕,那么现在头晕流血的人就是朕了。”
“你没事居然敢煲这种汤给朕,到底是何居心?”
夏亦辰言语之间颇为严厉,程松雪不禁连忙跪下,辩解道,“皇上明鉴,臣妾真的只是觉得皇上为政事日夜操劳,所以才想给皇上补补身体,并无他意……”
“补身体?”夏亦辰冷哼一声,“若是补出什么问题,你负得了责任吗?”
程松雪跪在地上,低着头,拢在袖中的手攥的紧紧的。
今天这事明明是沐初兰理亏,她才是受害者。
怎么现在的情况反过来了,倒是成了她的错了。
程松雪忽然有点后悔来找皇上做主了。
她觉得自己这完全就是来找骂的。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皇上很偏心,可皇上这明明都已经是把白的说成黑的了。
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她的错。
她心中真的很不甘。
但她没有其他办法。
她只能将身子俯得更低,“臣妾知错,请皇上恕罪。”
夏亦辰知道程松雪的性子一向是得理不饶人,现在居然肯认错了,也不愿再过多苛责她。
他的目光落在了殿内的御医身上,“还不快给少傅开药方?”
御医连声应下,给沐初兰开了几副泻火的方子。
沐花音便连忙扶着沐初兰回去歇着了。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沐初兰回偏殿歇着了,因为她要在宫中常住,沐花音特地从凤栖宫中挑了一个宫女去伺候她。
早上是太子的经史课,所以沐初兰得以有了空闲。
宫女去给她煎御医开的药,她觉得还是有些头晕,便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感觉屋里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她微微睁开了眼,只见发白的光线自大开的窗户透进来。
然后,一抹人影出现在窗外。
不等沐初兰看清是谁,那抹人影就动作十分熟练的自窗台翻了进来。
沐初兰猛的从床上蹦起来,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往他背后一翻,一只腿也压上了他的脊背。
那人自然受不了她这出其不意的重压,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他侧过脸痛苦叫道,“兰兰,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吗?”
沐初兰这才发现,来人居然是夏亦渊。
也是,只有他才会动不动就爬人家的墙和窗户。
于是沐初兰松开了,复又回床上躺着了。
沐初兰:“你干嘛要鬼鬼祟祟的?”
夏亦渊:“我看到你在休息,不想吵醒你嘛。”
沐初兰:“那你为什么有门不走,要走窗户?”
夏亦渊:“你门锁上了啊。”
说完,他便凑到床边,笑嘻嘻的看着床上的沐初兰。
这一看不要紧,夏亦渊直接惊得嘴都合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