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洛轻轻从衣袖中拿出手帕擦拭眼泪,刘长风木然伫立,望着李云洛凄然流泪,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人静静对视良久,李云洛平复一下悲伤心情,凄婉问道“刘郎,孟子有云“齐人一妻一妾”,古人尚可享尽齐人之福,刘郎为何不能三妻四妾,给本宫一个名分。”
“这个……这个……这个……”
刘长风一时语顿,不知该如何回绝。李云洛妙目含情,痴痴望着刘长风微黑脸颊,娇声低脆,恍如珠落玉盘,叮咚悦耳。
“刘郎,不必为难,本宫愿意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芳心只容刘郎一人,希望刘郎莫负本宫芳心……”
“公主殿下深情,微臣愧不敢当,公主殿下愿等,那微臣就与公主定下五年之约,若五年之后公主殿下心意未变,那微臣就斗胆开口向圣上提亲。”
“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刘长风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拖延五年,不然一旦惹恼公主殿下,其有个三张两短,圣上绝不会饶了自己,到那时整个大唐几无立足之地,只能远逃海外避难。
“刘郎,陪我在桂花树下漫步可好。”
“愿听公主殿下吩咐。”
“哎呀,刘郎,别老叫我公主殿下,显得颇为生分,直呼芳名云洛即可。”
“微臣遵命。”
“云洛妹妹请。”
“刘郎请。”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烦恼抛之脑后,并肩而行漫步在桂花树林,欣赏夜晚桂花美景。可苦了陆凯四人,眼巴巴望着桂花树林,心里念叨阿郎深更半夜进入桂花树林,难道有见不得人之事,怕被人撞见……或是另有隐情……还是走了桃花运……。
陆凯四人瞎猜半夜,而刘长风陪着李云洛漫步桂花树林,一路虚情假意说着绵绵情话,令得李云洛芳心乱跳,脸色通红,说到兴起之时,情窦大开,就欲宽衣解带,来个花田月下。
李云洛对刘长风是一见钟情,但刘长风可不再是涉世未深的弱冠少年,其不过是虚与委蛇而已,并不想与李云洛发生肌肤之亲。故此一见李云洛宽衣解带,连忙拦住,说尽好话让其遵从儒家之礼,不可恣意纵情行那苟且之事。
劝住李云洛之时,天色微蓝,晨光初升,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云洛妹妹,天光大亮,若被人发现你我一起在桂花林中,恐怕会引起风言风语,不如我先离开片刻,你随后回到宫中,这样以来便能不留口实,你意如何?”
李云洛双手勾住刘长风脖颈,故意撒娇道“刘郎,奴家依你,不过你要答应我,每隔两日入宫陪我,不然我就不让你走。”
刘长风闻言心里苦笑,面上却露出宠溺笑容。微微点头答应下来,李云洛这才松开玉臂,让刘长风悄然离开。随后李云洛带着嫣然巧笑回宫而去。
李云洛与刘长风觉得桂花树林约会一事天衣无缝,实则已被带兵巡逻的羽林军中郎将韦思安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韦思安心里对这位貌如天仙的公主也是暗暗倾心,只是晋安公主从未正眼看待过他。这次发现李云洛密事,此人铭记在心,只待有朝一日,以此事相要挟,达成自己夙愿。
回到左千牛卫军营,刘长风与陆凯四人各自回帐休息。五人睡到午时便被帐外喊声惊醒。
“我乃是奉了左羽林军大将军江仁武之命,特意来请刘将军过府赴宴,尔等莫要阻拦,让我面见刘将军。”
“大将军正在休息,待大将军醒来自会通传,尔等莫要硬闯……”
刘长风听着争吵之声不仅眉头一皱,心里暗道一声观其属下,知其主人是何面目,如今看来此言不假,江仁武手下竟然硬闯营帐,真是岂有此理。
“莫要阻拦,让他进来。”
刘长风一发话,鹏腕里与项勇四人不再阻拦,放江府下人进帐。
待江府下人一入大帐,刘长风打量了几眼,见其生得满脸横肉,方眉三角眼,鹰钩鼻子蛤蟆嘴,令人见之恶心,心生厌烦。
“何话速速道来。”
“小的见过刘将军,今日急着求见也是迫不得已,只因阿郎催的急,小的才硬闯营帐,请刘将军过府赴宴,刘将军若是不去,阿郎责怪下来,小的恐受皮肉之苦……”
听着江府下人之言,刘长风是半信半疑,本想不去,但转念一想,区区江府若把自己吓住,将来如何能在京城立足。
想到此处,刘长风把心一横,朗声开口。
“既然江将军盛情相邀,刘某随后便去。”
“小的谢过刘将军。”
江府下人转身便走,刘长风随后唤来贺芒与陆凯二人商议片刻,贺芒与陆凯九人陪同赴宴。
一路无话,来至江府大厅,分宾主落座之后,江仁武拍手开席。仆人排成两列轮番上菜,刘长风端着酒杯回头看看贺芒,贺芒一使眼色,刘长风以袖掩杯,假意一饮而尽,实则酒入衣袖,滴酒未沾。
江仁武看着刘长风喝下白酒,心里冷冷一笑。
“喝下我的毒酒,刘长风啊刘长风,尔活不过明晚,哼哼,这就是得罪长孙一党的下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刘长风详装不胜酒力,起身告辞。江仁武起身想送,江仁武觉得毒酒入喉,刘长风是必死无疑,若是死在江府恐怕难脱嫌疑,死在军营便与自己毫无关系。
江仁武送走刘长风之后,楼占军从屏风后现身,两人相视一阵奸笑,一副小人得志神态。
江仁武与楼占军得意之时,也是刘长风一行人急急赶回左千牛卫军营之时。一进大帐,陆凯连忙拿出解毒药丸让刘长风服下,刘长风摆手回绝,微微一笑道“毒酒并未下肚,都进了我的衣袖,看看衣袖这是何毒”
贺芒急忙帮刘长风脱下长袍,察看衣袖。不看则已,一看是大吃一惊。
“何毒令二位如此吃惊。”
“回禀阿郎,此毒乃是牵机毒。”
“牵机毒从未听说,此毒有何厉害之处。”
“回禀阿郎,牵机毒俗名马钱子,马钱子本身是一味中药:其种子炮制后入药,性寒,味苦,有通络散结,消肿止痛之效。”
“此外马钱子毒性与鹤顶红、断肠草,鸩酒不同之处在于,此毒乃是慢毒,先令人颇为兴奋,随后会令人全身痉挛,痛苦很长时间死去,牵机就是牵动肌肤慢慢毒死之意,人中此毒犹如提线木偶一般痉挛死去,死相难看。”
“好毒的酒,幸亏贺兄提醒,不然刘某就死在毒酒之上,真真令人气愤……”
刘长风气愤难平,在帐内来回踱步,双手摇晃,真是恨不得杀进江府,一刀宰了江仁武这个阴险狡诈之辈。
贺芒与陆凯在一旁苦苦相劝,刘长风才怒气渐消。刘长风长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怒火,低声言道“贺兄、陆兄,依二位之见,我该如何是好?难道便宜了江仁武这厮不成。”
贺芒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阿郎,依在下之见,不如将计就计,装作中毒之状,卧床不起,圣上不见阿郎击鞠,必会亲自过问此事,到那时,就将去江府赴宴之事一说,看圣上如何处理此事,阿郎在随机应变,既能揣测圣意,又能借机一报下毒之仇,阿郎意下如何?”
“好,就依贺兄之计,刘某这便装病中毒,烦劳贺兄去安排其余之事,拜托了。”
“阿郎这是哪里话,为阿郎效力是贺某的福气,贺某这就下去安排,阿郎及早休息便是。”
贺芒与陆凯出帐之后,吩咐晋元新与王静波四人轮流守好大帐,不得让任何人进入大帐。
晋元新四人点头答应,贺芒与陆凯各自分开,筹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