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加之罪何无辞,兴师动众害忠臣。
反戈一击道箴言,突施暗器公堂乱。
梦少卿话音一落,梦七满脸陪笑回应两声,转身一挥手,两名身高魁梧的彪形大汉翻身上马赶奔陈府报信。
过了片刻工夫,院外马褂栾玲之声响成一片,紧接着院门一开,从外进来陈天杰一人。
只见陈天杰顶盔掼甲,腰悬佩剑,精神抖擞走进院子。陈天杰来到梦少卿近前,满脸带笑抱拳拱手道“启禀御史大人,下官已然将兵马点齐,还请大人吩咐。”
梦少卿闻言微微点头,嘿嘿一笑道“陈大人,本官召你前来,是想让你先带兵包围府衙,不许进出本官随后就到,带着人证物证在府衙公堂直接审理此案,当着众官之面揭开徐凌风道貌岸然面纱,当堂定罪将其拿下押往长安,本官也好了却一心腹大患。”
“下官遵命。”
陈天杰抱拳拱手深施一礼,转身出院而去,点齐人马浩浩荡荡直奔秦州府衙而来。
陈天杰前脚一走,梦少卿与梦七后脚跟上,朱远山坐在马车内,看着对面冒充商文喜之人,真想狠狠质问此人,为何能昧着良心助纣为虐,甘愿冒充他人。
朱远山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之时,却不知此时此刻徐凌风因朱远山二人迟迟未回急得原地打转。
巳时已过,朱远山二人还未回府,徐凌风派人去府库催促二人,掌管府库的秦州司库赖真硕告知朱远山二人并未来府库,不知二人去了何处。
得此消息徐凌风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朱远山二人在其手下办差一直是忠心耿耿,尽职尽责,这次奉他之命去查看府库,觉不可能因私废公,借着出府之机另做他用。
徐凌风担心朱远山二人安危,派出三波人上街寻找,找到午时,三波人纷纷回来,禀报已然寻遍大街小巷,商家铺户,酒肆食肆,赌坊客栈,并无二人踪迹。
闻听回禀,徐凌风是焦急万分原地打转,一旁的陈南水抱拳拱手道“徐大人,恕我直言,朱远山与商文喜二位大人迟迟未归,派人寻找未果,依末将之见,只怕是凶多吉少,大人还需早做防备,恐怕不好之事即将来临。”
闻听此言,徐凌风止住脚步,闭目思索片刻工夫,忽而睁开双目直视陈南水。
“陈将军言之有理,我命你派人速去校尉营告知尉迟宝林,令其多加小心,另外命驻守府衙官兵,一旦发现府兵再次进府,不得阻拦,全部退到中跨院等候我的命令。”
“末将遵命。”
陈南水答应一声出房而去,陈南水出房之后除了按照徐凌风之令行事,另外派人火速告知一直在府外行事的林海霞与王红袖、上官云康三人,令三人速速回府,府中可能有大事发生。
陈南水一走,徐凌风悬着的心始终未能放下,心里挂怀朱远山二人,但又不知二人究竟为何迟迟未归,真是令人焦虑不安。
李延雄看着徐凌风焦急神色,出言劝道“徐大人,朱大人与商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徐大人切勿担心过度伤了身体,还是静下心来等待,一切自有水落石出之日,急也无用啊!……”
徐凌风闻听此言,心里微微一震,觉得李延雄言之有理,与其无奈等待,不如早做安排。
徐凌风传下命令,令其手下文官武将没其手令不得出府,另外府中加强防备,以防万一。
徐凌风下令之时,也是陈天杰带兵包围府衙之际,上千府兵兵分四路,将府衙正门、后门、小门、侧门全部封锁,府中人等一律不得外出。
幸亏陈南水所派之人早一步出府,不然的话府衙一封,派人通风报信哪是难上加难。
府衙一封,梦少卿后脚赶到,梦七掀起轿帘恭请梦少卿下轿。梦少卿低头弓背慢慢钻出官轿,正正官帽,捋捋官服,迈着四方步进了府衙。
陈天杰带领府兵在前面开道,梦少卿这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穿宅过院,到了公堂之上,往堂上一坐,惊堂木一拍,朗声开口。
“来人,传徐凌风上堂,宣秦州太守高文浩一干秦州官吏到堂旁听审案。”
“喏。”
传令官答应一声转身就走,过了片刻工夫,徐凌风与陈南水及李延雄一行人来到堂外,徐凌风看看左右,思虑一下,只带着身穿军服的卢剑波与海少星二人进去,其余人等都在外等候。
徐凌风三人一进公堂,梦少卿一拍惊堂木,斜目而视,用手一指。
“徐大人……徐凌风……尔可知罪。”
徐凌风闻听此言,心静如水,巍然不动,面不改色,朗声开口。
“御史大人,常言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梦大人这是要给本官治上何罪啊!”
“嘟,好大的胆子,徐凌风尔敢顶嘴,来人给我掌嘴。”
梦少卿话音一落,两旁衙役往上一闯,卢剑波与海少星身形各自左右一转护住徐凌风,就在双方手下大战一触即发之际,徐凌风朗声喝道。
“且慢,梦大人莫要忘了,本官身为钦差,即便梦大人奉旨查案,也要按律行事,如今本官无罪之身,尔敢滥用私刑,本官到了圣上面前参你一本,看看圣上会如何待你……”
徐凌风此言一出,震的梦少卿激灵灵打个冷颤,心里暗道一声适才有些唐突,还未定罪就滥用私刑,这可是审案大忌,我的稳重一些。
想到此处,梦少卿挥手令衙役退下,然而其余怒未消,一拍公案,用手点指。
“徐凌风莫要嚣张,本官已然查清你巧立名目贪赃枉法,公报私仇斩杀州官,滥用酷刑逼供问罪,这三桩大罪已有人证及口供,物证过不了几日便会查出。”
“本官奉劝徐大人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主动招认或能免于一死,若是执迷不悟,待秦州众官听审之时,罪证呈上,人证上堂,那时即便本官想从轻发落,恐怕也是难上加难,徐大人莫要自误。”
听罢梦少卿一番长篇大论,徐凌风是仰天大笑。
笑声一毕,徐凌风正颜厉色回道“梦大人,尔之言论真是可笑,梦大人一到秦州,就百般刁难陷害于我,一计不成再生二计,这是第三计了,又想诓骗伎俩,真令徐某付之一笑。”
梦少卿闻言气得嘴角微微抽搐,恨不得立即按律定罪斩了徐凌风方消心头之恨,其之所以憎恨徐凌风,恨当年徐凌风偷梁换柱,给梦家留下骨血,令得自己多年寝食难安,一做噩梦就梦到刘梦龙站在眼前手提血淋淋钢刀追杀自己。
梦少卿噩梦一醒浑身是汗,湿透衣襟,故此梦少卿恨透了徐凌风,欲先杀之而后快,杀了徐凌风就轮到刘梦龙。
梦少卿正在气头之上,堂外脚步声响起,以高文浩为首的一众秦州众官纷纷进堂旁听。
看着高文浩众官,梦少卿嘴角一咧,微微下坠,一丝阴险狞笑挂在脸上。
“来人,带朱远山与商文喜上堂。”
堂下官差传话。
“带朱远山与商文喜上堂。”
“……”
传话多声之后,堂外传来脚步之声,随着声音,朱远山与商文喜二人被府兵押到堂上。
用手一指朱远山与商文喜二人,梦少卿脸现得意之色。
“徐大人,尔可认得这二人。”
“这二人一个是吏部员外郎朱远山,另一人是司封主事商文喜,二人都是随我巡视十道的吏部官员,梦大人竟然不循国法,私自抓走我的属下,可想而知必是想方设法得到陷害我的证据,徐某身正不怕影子歪,有何刁难之词尽管道来。”
徐凌风站在堂上,负手而立挺拔如松,一番言词直戳梦少卿的短处,令得梦少卿笑面瞬间阴云密布。
梦少卿一拍惊堂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