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二位前来道歉,愿闻其详。”
刘福挺直身体,双手背在身后,走了几步忽道。
“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俩虽有矛盾,但也并非深仇大恨,道个歉结个姐弟之缘,日后有事相互照应,岂不是更好。”
转过身来,面向赵灵玉。
“姑娘意下如何。”
赵灵玉低头沉思不语,几人都未出声静得落针可闻,半炷香过后。
赵灵玉抬起头。
“让我放下恩怨可以,但他必须跪下向我磕头道歉,并让我咬他一口,这事就翻过去了。”
微微喘口气,接着道。
“伤好之后,我和他正式结拜为干姐弟,日后在营中共同扶持,你看如何。”
刘福微微点头。
“可以。”
转过身看着刘梦龙,刘梦龙把刘福当作父亲看待,刘福说完立刻上前一步,跪在赵灵玉塌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磕完头,把手一伸,赵灵玉抓住他手臂照着肉多地方狠狠咬了一口,鲜血直流,疼得刘梦龙龇牙咧嘴。
赵灵玉咬完拿出粉色手帕,亲自给他止血包扎,展颜微笑道:“弟弟,以后你就叫我姐姐,我以后会教你很多东西。”
刘梦龙抽回手臂,手扶伤口。心道:“女人记仇,古人诚不欺我,今日算领教了。”
赵灵玉见刘梦龙不说话,从身后包裹里拿出一支玉笛,微笑道:“叫我姐姐,这个送给你。”
刘梦龙见猎心喜,忙叫道:“姐姐。”
赵灵玉将玉笛递给刘梦龙,手把手教他如何吹笛。
刘福在一旁看着二人,脸上带笑,心里却在想:“我若能有一个姐姐该多好。”
三人在营帐内闲聊了半炷香工夫,门口军卒来报李将军传话,召刘福与刘梦龙回去有事相商。
刘福与刘梦龙告别赵灵玉,回到中军大帐,只见王庭州与李安军都在帐中,王庭州把刘梦龙叫道身边聊了许久,才起身回府。
李安军带人送到军营门口,王庭州与刘福上马打道回府,刘梦龙望着远去众人背影,有些不舍。
李安军拍着刘梦龙肩头,安慰道。
“刘校尉莫要悲伤,这不过是短暂别离,真正的别离比这更让人难受,随我回营,该整顿军纪了。”
李安军与刘梦龙回到中军大帐,让中军官传令,所有校尉除了受伤的,都到中军大帐集合开会,有重要事情宣布。
李安军端坐帅位,面沉似水将威不怒自露,片刻工夫,全营校尉除了赵灵玉都已到齐,两旁站立黑压压一片,足有三四十人。
李安军一拍书案,震的案上令筒飞起,怒声道。
“今日在操场开赌校尉何在。”
四名校尉出列,站在案下,李安军怒目圆睁,大声道:“你等可知罪。”
“末将知罪。”
“来人,将张仕华、许耀才、梁继德、陈少峰四人拖下去重打四十军棍。”
“喳是。”
八名军卒上前把四人押到外面,一会儿,就听“噼啪”声响起,还伴随着四人惨叫声。
李安军目光扫过左侧校尉人群,朗声道。
“无故缺席晨练校尉出列。”
陆霄鹏与车灵泉俩人,出列往当中一站,低头认罪。
“将他俩拖出去,重打三十军棍。”
俩人不用军卒上来押着,自己走出大帐受罚。
李安军转头看看刘梦龙,刘梦龙一看,心道:“得了,轮到我了,自己主动点吧。”
大步走到中间,拱手认罪。
李安军一拍书案,怒声道。
“刘梦龙你初到军营目无军纪,还惹是生非,打架斗殴。”
“来人,将他脱光上衣,绑到点将台木桩上示众三天,以儆效尤。”
刘梦龙听完,拱手一礼,大步走出营帐接受处罚。
刘梦龙一走,众校尉以为完事了,“啪”的一声,李安军一拍书案,大声道。
“参与打架之人出列,不要让本将点你名字。”
彭公谷带头出列,参与人等陆陆续续十多人全部站在案下。
“聚众斗殴,全部拖出去三十军棍。”
未等军卒上来带人,彭公谷觉得不公平,拱手道。
“启禀将军,末将不服,凭什么打我们,哪个赵灵玉与刘梦龙也都参与了,你怎么不打,就打我们。”
此话一出,堂下一片哗然,李安军气得眼眉上挑,咬牙切齿,一拍书案,大声道。
“来人将彭公谷拖出去重打六十军棍,他若不服,给我继续打。”
军卒上来,按住肩膀就给彭公谷押下去了,其余校尉一看,都不敢吱声了,大家都不傻,这时候李安军正在气头上,谁敢说不服,军棍翻倍加,这皮肉之苦谁受得了啊。
“来人,把他们带下去,军棍伺候。”
十多名校尉默默转身,被军卒带走。
李安军目光左右一扫,朗声道。
“从今日起,严明军纪,若有违犯者,今日这些人就是榜样,散了吧。”
众校尉拱手行礼,退出营帐,出帐一看,惨哪,受罚校尉一个个趴在木凳上,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在哪直哼哼。
而刘梦龙呢,正光着上身,被绑在点将台木桩上,低头正琢磨,这三天不吃不喝可怎么嗷啊。
台下李忠等人,急得团团转,刘梦龙绑在这里他们也很难受,可又不敢违抗军令,只能在台下陪着他,看看能否有转机。
天色渐黑,李忠等人盘腿坐在台下,这时中军官邓友方,忽然来到台下,把李忠叫到一边低声耳语几句,转身离开。
邓友方一走,李忠喜笑颜开,叫过白广志七人,准备干粮水壶,几人一猜大概知道何意,这李安军是明着整军纪,背后偷摸照顾刘梦龙。
趁着没人,给刘梦龙吃点干粮,喝点水,刘梦龙将就着头靠木桩睡了一晚,虽然有点难受,可是比起给军中送柴米油盐的孟涛可好多了。
孟涛给军中送完柴米油盐,回到家中已是天色刚黑,点着蜡烛吃完晚饭,老两口刚要睡觉,就听窗棂一响,从窗户跳进俩人。
两人都是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两只凶光四射的眼睛,手持钢刀就架在孟涛老两口脖子上,吓得老两口哆哆嗦嗦,浑身颤抖。
其中一人道:“我们兄弟来,一不劫财,二不劫色,只想让你们帮个忙,若是不帮,别怪我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孟涛人很老实,哪见过这个阵势,嘴颤颤巍巍,好半天才结结巴巴道。
“好……汉……饶命,你……尽管……吩咐……小人……一定照做。”
两名黑衣人收回钢刀,其中一人用手拍着孟涛脸颊,微微点头,笑道。
“老头,算你识相,你每日进军营给我打听,一个叫刘梦龙的人,什么时候出军营。”
双手一抬孟涛脑袋,接着道。
“有了消息写在纸上,放到柳记茶水铺外,左侧树洞中,自有人来取,你可明白了。”
“小人明白了,好汉爷你放心,我明日就去打听清楚,告诉好汉爷。”
孟涛一劲作揖,两名黑衣人眼神一对,轻笑一声,跃窗而出,不知去向。
孟涛擦擦满头汗水,仿如刚才做了噩梦一样,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后半夜才堪堪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