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牛二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整个人的神情灰败颓废,又被一种异样的仇恨支撑住了整个精气神。
金明为官多年,一眼就猜出了这是什么情况,怕是这个汉子的至亲之人去世了。
金明叹了一口气,“牛二,你有何冤屈都说出来吧。”
牛二冷笑一声,眼刀就嗖嗖地扎向了林婉怡,咬牙切齿的说,“我要告这个狠毒的女人,为了不让我作为证人出席,甚至派出杀手来谋害我和兄长。导致我兄长……”
说到最后兄长两字时,牛二已经是泣不成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能让眼睛红成这个样子,那是经过了多惨痛的事啊。
只有林婉怡瞪大了眼睛,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难不成……
金明派人给牛二递上了一张帕子,“节哀顺变。”
牛二接过帕子,囫囵地擦了两下,眼睛里恨意更深,“我兄长是为了我而死的,杀人凶手就是这个林婉怡。”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他的眼神极其恐怖,让林婉怡都忍不住有些瑟缩。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牛二,你兄长离世确实让人悲伤,可是你怎么能把杀人凶手的名头安在我一个弱女子身上呢。”
“呵,弱女子?”牛二讥笑道,“你表面上看起来有多弱不禁风,实际上心肠就有多狠毒!我的兄长就因为你这个毒妇而死!”
林婉怡默默的挪的更远了一点,掩面而泣,“知县大人,你看看这个粗汉,自己兄长死了,就口口声声说我是凶手,还有没有天理枉法了!”
金明对此也有些疑虑,不过这好歹是公堂之上,他沉声道,“牛二,你说林婉怡雇佣你绑架他人,还害死了你兄长,可有证据?”
牛二一口郁气压在胸口,好半天才恢复。
他拿出了一锭银子和一块玉牌,“知县大人,这妇人心狠手辣,做事也极为谨慎。平时吩咐我做事时,也几乎不露丝毫蛛丝马迹。但是万幸,我留下了这两个证据。”
金明看了一眼,看不出什么不同,“这是何物?”
牛二先指着那锭银子,“这银子是林家自己重铸的,非嫡系不能有。那日他吩咐我去绑架宋初夏,随手就拿了这个赏给我,我也因此保留到现在。”
林婉怡当即就和他辩驳起来,“不过是一锭银子,怎么能做证据呢?你说他是林家的,就是林家的了?”
牛二眼神格外地冷漠,“知县大人,若是你不信的话,可以看见这银子下方就刻着一个小如蚊蚁的林字。”
这句话一出,林婉怡脸色都苍白了一瞬间,“你胡说!”
见状,金明心里也有了数,又指着那玉牌问道,“那此物又是何来历?”
牛二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此物也是如此,这毒妇林婉怡,曾经派我绑架了宋初夏两次。有一次她让我把人运到别庄,然后好好的折磨宋初夏。之前那个庄子向来不让别人进入,她就把这个玉牌赏给了我。如果仔细看的话,这玉牌下方还刻着一个怡字。”
师爷见状,连忙把这两个物件给一起捧到了知县面前。
金明一看,果然如同牛二所说。
顿时,看向林婉怡的眼神也格外犀利,“林婉怡,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林婉怡被着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有所慌乱,“大人,他都是胡说的,你千万不能信啊!”
“大人!”牛二突然重重地给金明磕了一个头,“这毒妇之前派我绑架宋初夏,让我做了不少肮脏事,现在又怕我把她抖出来,竟然狠心杀了我兄长。我牛二一条命算不得什么,但是我大哥只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庄稼人!他何其无辜?居然因这个毒妇而死。”
说完,他又重重的磕了个头,只把额头磕出了斑斑点点的血迹,“求大人,让我兄长大仇得报,死而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