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当萧承烨睁开眼睛时,入目便是满眼的湛蓝天色,有微风拂过他的颊侧,掠起几缕凌乱的发……
他的手无意识地往身侧按了按,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大块粗粝的岩石上,他一边努力支撑着坐起来,一边忍不住嘶地吸了一口凉气——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当他坐直了身子时,才看清面前的场景。
四周群山荟萃,绵延环绕,好像围出了一个盆地,而中间地势略低处,聚了一泓清澈明净的湖水,映着天色,宛若宝石般纯粹,未有丝毫杂质。
而他正坐在半山腰一块凸出的岩石上,迎着开阔的景致和阵阵的清风,难得有些茫然。
他记得,自己好像正跟盛业的人打架来着……后来又赶来了昇羽的人,场面又是一阵混乱,黑夜里也分不清对方是谁,总之双方打得不可开交,自己也挂了彩……
然后……然后怎么样了?
萧承烨皱眉回忆着,不经意一低头,便看见不远处,湖边竟站着一抹身影,那抹身影正侧对着他,衣袂在风中微微浮动,侧颜安静而冷漠。
是萧长弘。
看清那人的一瞬间,萧承烨愣了片刻,随即唇角便扯开一个讽刺的笑。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恐怕到最后,谁也没想到,萧长弘变成了那个渔翁吧?
此刻,萧承烨已经大致猜出了前因后果。想必是萧长弘一直装死到了最后,直到双方都打得筋疲力尽时,才“恰当”地出现,收拾了残局。
他是不是该感谢他还记得带上自己?
萧承烨低头望了望自己,他的身上几乎全是伤,当时来了太多的人,饶是他再厉害,也没办法长时间应付下去。
更难受的是,昇羽的人来了之后,居然把他当成萧长弘了,因此更是拼尽全力地想要“斩草除根”,打到最后,他也有些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了。
身上的衣服没换,伤口也没上药,萧长弘除了好心地把他带走之外,便让他自生自灭了。
而对萧承烨来说,这样再好不过。
略微调息了一会儿后,萧承烨站起身,双足轻点岩壁,飞身掠下,落在湖畔之时,他看见了湖的另一侧,躺倒了一众人马。
方才他坐在上面的岩石上,这一处是死角,现在下来后,才发现,躺在那儿的竟有他的部分随从,不过数量锐减,只有几个平时在他身边较为得力的。
还有一些则是萧长弘的随从,似是也受了伤,躺在那儿昏迷着。
他们应当都没有死,只是还没有醒过来。
萧承烨的目光移向萧长弘,不禁挑了挑眉,看不出来,他还挺厉害,居然带着这么多人走了。
轻飘飘落地,他站在了萧长弘的身侧,悠悠道:“没想到,表哥还真是演了一出好戏,连我都给骗到了,你不当个戏子,还真是可惜……”
萧长弘对他的讽刺置若罔闻,没有反驳,只是忽而问道:“除了我以外,你可还见到旁人演戏?”
“什么意思?”闻言,萧承烨微微蹙眉,有些不懂他的意思。
萧长弘缓缓转向他,展开手掌,亮出了一个东西。
“这颗珠子,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