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残阳将落未落之时。
血红的晚霞如同在阴沉沉的天空中开了一条刺一般的裂缝,凄美中似乎隐隐带有不祥之兆,盘旋着阴郁的气息。
此刻,鸣离国的宫城外,已围满了陌生的士兵,密密麻麻如蚁般,身上的铠甲寒光隐现,带着浓浓的血腥味,浑身散发着森凉之气。
其中一名将军模样的人端坐在马上,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他的目光遥遥望向皇宫深处,锐利的眼神似乎已穿透重重殿宇,看向了某个地方。
就在这个包围圈后面不过几米远,尸横满地,到处是喊杀声、惨呼声,不断狂飙的血溅湿了地面,注满了青石板路的缝隙,又溢出来,血色倒映着残阳,诡异而寒凉,人间炼狱般的景象。
然而,包围宫城的士兵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依然一动不动地站着,面无表情,等待着将军的发号施令,类似的屠杀被他们云淡风轻地称之为“清洗”。
坐在马上的人忽然懒洋洋招了招手,便有一个士兵恭敬地出现,询问他有何吩咐。
“柯健,进去传话,问问鸣离国尊贵的皇帝陛下,是自己出来送死呢?还是等我过去送他?”
他悠悠说道,嘴角带一抹嗜血狠厉的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某处,好像那里就站着他口中鸣离国尊贵的皇帝似的。
“是。”
柯健翻身上马,一个纵身便疾驰而去。
“其他人,即刻列队,分头入内,搜查所有宫殿,所见之人一律格杀勿论。”
然后,他又轻描淡写地抛下了这一句话,周围士兵立刻分成不同队伍,从不同宫门鱼贯而入,如同一波波黑色的潮水。
柯健的马飞驰着,一路上未遇到任何阻拦,马蹄的笃笃声在渐深的夜色中异常清晰,整个宫城空空荡荡,没有人影,仿佛一座死城。
柯健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大军已兵临城下,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他将这种微妙的不适感抛之脑后,继续策马向正殿飞驰。
鸣离皇宫正殿——鸣离殿内,身穿铁甲的士兵已排开阵型,里三层外三层地挡住殿门,排列之严密远远望去如同铁桶一般,他们冷冷地望着骑着马正从远处靠近的柯健,手中的剑戟刀枪闪着凌冽的寒光。
喊杀声逼近,然而却未见一人惊慌奔走,他们只是沉默着,纹丝不动,似乎只等待着一声令下。
而在士兵圈内,还有一群大臣,也丝毫不惧地立着,虽然有些大臣已年迈体衰,然而脊梁笔直,眼中闪着愤恨与不屈的光。
快要抵达殿门的柯健看着眼前景象,被迫停止了前进的脚步,他抬头,远远望过去,年轻的皇帝正歪倒在龙椅上,一副散漫悠闲的样子,然而嘴角似乎隐隐有一抹嘲弄之色。
“尊贵的皇帝陛下,”柯健下马,笑了,声音被他用内力远远传出,送进了鸣离殿内。“我家将军问您是想自己出来求死呢?还是在这里等死?”
话语如此不敬,一屋子的人脸上都起了怒色,然而那位天子却轻笑了起来,不接他的话,却道:“朕还以为会派谁来……原来是你啊,倒的确符合他的个性。”
“哦?什么个性?”柯健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