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刍跪坐在地上,一只手端着青铜酒樽往嘴里灌酒,另一名舞姬娇笑着撩起负刍的锦袍,眼看就要上演一场春宫,景柽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景柽对负刍的荒诞视若无睹,拱手道:“启禀大王,大事不好,淮阴陷落了。”
负刍仿佛没有听见,身体一挺,深深的进入舞姬的体内,回头看着景柽道:“大司马,你说什么。”
景柽哭丧着脸道:“项燕大败,四十万大军死的死,降的降,项燕也自杀了。”
负刍冷冷的看着景柽:“这就是你们四大氏族争斗的结果,孤已经早知道了。”
景柽气急败坏的道:“现在大王怎么还说这种怪话,难道不知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负刍大笑,身体直挺挺的站了起来,那名舞姬顿时趴到在地:“机关算进太聪明,四大氏族全都想拥兵自立,但是你们想过没有,大秦灭国之战,目标首先对准的就是贵族,项氏一族已经全灭,昭屈景三族也不远了,这就是你们把持朝堂的结果,这就是你们看不起孤的下场。”
景柽握紧剑柄,手掌指节都开始发白。
负刍冷冷的看着他:“怎么,你想杀孤吗!楚国四大氏族全都给孤陪葬,孤死也瞑目。”
景柽一声长叹:“大王为什么这样匮废,寿春还有二十万大军,景祺,屈定已经带着残部逃回了寿春,而且寿春两面坏水,就是兵败,也可以乘舟远遁震泽或者云梦泽。”
负刍大笑:“那样孤还可以成为三大氏族的大王,是吗!”脸色一冷:“不要以为孤不知道三大氏族打的如意算盘,项燕四十万大军,尚且兵败,区区二十万大军,又如何抵挡大秦虎狼之师,现在王翦兵临城下,又岂会让你们逃脱,今天即便要死,四大氏族也会给孤陪葬。”
景柽黯然一叹,七国之中,楚国疆域最大但也最懦弱,一直穷于内战不能奋发图强,全都是四大氏族在争斗不休,在加上百越叛乱,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大秦可以让军队投降,但却不会接受贵族的投降,就连楚王负刍也不行。楚王的小动作,身为守城大司命的景柽怎么会不清楚,但现在前往大秦军营的密使依然没有任何的消息传递回来,已经说明王翦已经拒绝了负刍。
可怜这个楚王依然沉浸在幻想之中,景柽看了一眼继续寻欢作乐的负刍,心中明白,四大氏族和楚王室的矛盾永远不能调和。微微躬身,大步走了出去。
不过,大秦行军神速,出乎三大氏族的意料之外,按照三大氏族的元老判断,王翦军和项燕军一场恶战,项燕虽然损失了四十万大军,王翦军也肯定死伤惨重,肯定需要休整几日,才可以发动对寿春的攻城战。
但却从来就没想过,这才是第二天,秦国大军就渡过淮水,将寿春围了个水泄不通。让三大氏族将子弟提前一步送出寿春的企图全部落空。
覆巢之下无完卵,景柽仰天一声长叹,负刍没有见事之明,但对这件事情却看得很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