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思诺眼角滑过一滴泪,他慢慢吻上去,将眼泪吻掉了。房思诺合眸,又一串眼泪落下来,宫以墨烦躁道:“别哭了!”
宫家跟祝家也是故交,这场宴会不但祝临风来了,连祝夫人都去了。诺大的祝家只有一个儿媳妇跟孙子没过来,其他的人都去了。祝临风在宫家见到祝夫人时,还觉得十分奇怪,他说:“妈,你竟然来了,怎么不带相思一起来?”
祝夫人拉着宫夫人的手,笑的一脸平和:“你不也来了吗?怎么不带她一起来?”
祝临风哑言了。
当晚,贺相思知道人都去赴宴了,也乐得轻松。只跟祝思淼一起用饭,用过饭后督促他做功课便回房休息了。绿烛在房中做刺绣,她在看账本,她看了好一会,突然开口道:“绿烛,你说我可以离婚吗?”
绿烛被这句话吓得,连针都拿不稳了:“少奶奶,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
贺相思摇摇头:“没有。”
绿烛没有再问,贺相思的心事很深,轻易不肯对人言。
贺相思是经商奇才,在白云飞走后,很多人以为贺家在岭南的商行会乱,可惜没有,贺家那个女掌柜让贺家商行的所有盈利都翻了个倍,连不看好经商女人的老商人都对贺相思竖起了大拇指。
祝临风好几次外出商谈业务时,都听人说起了贺相思。
是日,雨停了。
圭峰山上的樱花开了,贺相思着一身襦裙在那里接受了记者的采访。翌日,那坐在廊亭下的端庄图片打动了所有人的心。祝临风看到这篇报道时,只被图片中贺相思那波澜不惊的神色震惊了,纵使见多识广如郭南枝,在面对记者时,也会有胆怯的时候,在镜头面前远没有那么自然,可贺相思是全然没有这些窘迫的,她从容的如在自家后花园与人聊天一般。
祝临风对着那张照片,不觉有些呆了。
因为那番报道,贺相思在江城忽然不只是他祝临风的夫人,而是真正的贺家二小姐一样。
祝临风看着报纸上都没有人称她为祝夫人,而是贺小姐,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了,可怎么不舒服,也说不出来。
贺相思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那报纸,她从来不想依靠谁,所以在拼命的成长。
绿烛看着那报道:“我们家小姐真上镜。”
贺相思笑了笑,将报纸放下,重新拿起最新的合同。
乱世之中,有些女子依靠丈夫,有些女子依靠女人,有些女子仰仗父亲,而她不同,她想依靠自己。
她转头看着玻璃窗外的员工,她要靠自己在这里打出一片天来,打出一片没有祝临风,没有贺家,也能肆意张扬的天下来。
这篇报道送到长话斋时,孟尝君举着报纸上的照片对祝临风说:“哇塞,你媳妇真厉害啊。江城可没几个姑娘能跟她媲美了。”
祝临风举杯饮酒,全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