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过节
江湖坊间皆传,黑煞决戈九霄怒,音兮袅袅萍踪隐,天寒陌尘携玉萧,思修公子醉红尘,指的便是江湖鼎鼎有名的四位公子,而思修公子指的便是他们少当家。据说他们少当家天资卓绝,仅仅在佛门圣地修身养性三年,便已遥遥领先当世诸多佛学大师。
当真闻名不如见面。
白谷收了收心思,又变为如往常一般的沉稳模样,外人面前自然不能总是一副没见识的模样。
秋少棠从别院绕到辛月看诊的房间。抬手敲门,进屋,递牌动作一气呵成。半点让人觉察不出不妥之处来。
辛月看到秋少棠的第一眼便未曾看出此人身上如有什么症状,面色红润,通身给人一种被仙家拂尘扫去了一身杂质,干净的冒着众生平等的仙气儿。
这样的人,极容易让人忽略他同样不染纤尘的容貌。言行举止却比他的容貌更让人为之动容,这人是谁?江湖上哪位人物?当真是久未出岛,江湖的诸多人物越发引人侧目。
如此纤尘不染的人,让辛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暗中揣度一番。
打量间辛月便瞧见他手中拿着看诊牌,也未多做言语,到这里来的自然身有不适者,只是这位公子的神态,倒是未看出病痛之苦。
“公子何处不舒服,可否能详尽道来。”辛月如同往常一般询问。
“这位公子不食六荤,六识也未失,佛家不是向来顺应本心、天道,不惧身心病痛,怎的思修公子还做起了看病就医的举动。”
还未等秋少棠回答,一边的麓之恒语气便让人无端察觉一阵怪异。
麓之恒这般毫无缘由的针对人,辛月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人到底是谁?怎么会引起麓之恒那么大反应。
“渊公子,多日不见,近来可好!”秋少棠微怔,这才想起。即便对方已换了容颜,对自己语气间的那种愤怒倒是只有那一人有之。行者渊……
世间常态多诡辩,他也未料到今日居然在这里看见人称盗圣的行者渊,还是与小医仙同行,若非渊公子方才的语态,秋少棠自然无法识得。看来之前的事情这位渊公子果然未曾放下。
“托您照料,还喘气儿呢!”麓之恒语气略带九分不善说道。
“你们认识?”听这语气怕是有什么过节吧!辛月看这位公子也不像是惹是生非之人,也不知与麓之恒生了哪般不快。
“可不就认识。不仅认识,还结了梁子呢!”麓之恒腹议道。
“你面前这人便是这药铺的少东家,江南织造府的下一任家主,秋家嫡子秋少棠,字羡禅。江湖人称思修公子”
辛月蓦然想起,原来是他。
她此前听秋狄苏提起过这位爱子,字里行间皆是为父者的引以为傲,只是,三年前秋狄苏与自己说的却是秋公子已经出家了。辛月这番还未提出疑问,麓之恒声音随之响起。
“据说他出入江湖不过半年便打破了江湖传闻中铭鼎三公子三足鼎立的的局面,与其他三位已然不分上下。而且这位秋公子曾在法度寺带发修行三年期间影响深远,在佛家那群整天“我佛慈悲”的大师眼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我听说,若非他本人不愿意剃度出家,极为可能是下一代法度寺的最年轻的主持人选。在寺内法号思修,现江湖人称思修公子。”
法度寺庙,那是天下一众佛家僧人向往的圣地之一,能够在天下第一佛门法度寺中站的一席之地,可见其佛法修为造诣之高。
且不说其修习佛法的天赋之高,就单单他本身的实力也让人琢磨不透。
“我近日还听说坊间流传了一首关于秋公子的诗词,名为《醉思修》,秋公子可要我念与你听上一听?”
“渊公子随意。”秋少棠极为平静的回复道。
麓之恒一脸愤愤不平的看着秋少棠的模样,只觉得的他此刻满脸的狐狸模样,奸诈狡异。半点没有佛家弟子的慈悲为怀,念诗词的声音也比平时低沉些许。
行卧沧海醉红尘,掸去风沙宿法门。
弥勒一笑三载恩,修得半佛半人身。
“秋公子对这诗词可还喜欢。”麓之恒随即问道,江湖中那些文人墨客当真整日闲来无事,作个诗词也将他这般捧着,让他这个凡夫俗子听着都觉得有几许酸味。
“渊公子有心了,少棠对此事并不知晓。况且名利与少棠而言乃身外之物。”若非今日听麓之恒所言,他当真不知晓还有这样一首诗词传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