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刘大龙的耳朵里嗡地一声巨响,他朝男人怀里看去,那血里呼啦的人竟是小秋月。
早上出门还笑着让她摸摸孩子的女人,竟成了一具几乎没有气息的尸体。早上在他掌心下翻腾的孩子,化为了一摊血里呼啦的肉。
他自问这一生除了爱慕虚荣了一些,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若老天认为他那些替天行道不对也该惩罚他才是,为什么要对着小秋月为什么要对着尚在腹中的孩子?
他颓丧地跪倒在地,紧紧攥着小秋月的手,“对不起,对不起……”
屋里传来呜咽的哭声,混在秋风里,听得人心头酸涩。
门口站着的两人抽着烟眉间满是阴郁,他们只是路过,看见了挣扎着往外爬的身影,到得近前就被长达几米的血路给震惊了。
女人尚有意识,捂着肚子…他们救救孩子,可她的腹部被洞穿孩子哪里还有存活的可能。
女人求他把她送回来,让她最后看一眼刘大龙,幸不辱命他在她还有一口气时把人送了过来。
他这样做,不单单因为人之常情,更因为他希望有一天,那个人求救的时候,也会有人愿意送她过来见他。
一支烟抽完哭声停止了,男人捻灭烟头推门进屋,望着煤油灯下面如死灰的人,冷冷地问道,“要报仇吗?”
近来傅伟业的日子并不好过。
上海大大小小的街巷都有他杀人留下的血迹,不过也就是这样上海才有了现在的平静。可是最近因为他的过度杀戮上面有人在排挤他,说他不是机要处的处长而是收割人命的无常鬼。
更重要的是他杀的人里边有一些跟上面有牵扯,所以这种维护平静的行为就成了残忍暴虐。
他闷声抽了一支烟,烦躁地捻灭目光阴沉,这些只知道坐享太平的纨绔之辈,没有他哪里来的平静。他们的脑袋说不定早就被红色分子给砍了,还轮得到他们在他面前炎炎狂吠?!
“处长,有情况。”底下人敲门进来了,神情激动,“我们发现了醒狮那伙人的踪迹,就在南郊马场。”
“南郊马场?”
“不抓人吗?”
傅伟业抬头看他一眼,“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底下人摇摇头,“听说很多人喜欢去那儿骑马赛马,怎么了?”
他没什么精神地摆摆手,“那你去吧,多带几个人,能把人活捉了最好。”无知者无畏,有人替他趟趟路也好。
“是,一定不负处长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