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里剩下水月与尚婷婷两人后,水月才对尚婷婷道,“清水并非丫鬟,是我的妹妹,还望尚小姐能尊重清水。”
尚婷婷道,“好说,她别惹我就行。”
语气虽很随意,水月却听出了几分警告的意味,嚣张霸道,让人不敢侵犯与抵制。
水月稳了稳心神,道,“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尚小姐去休息吧。”
尚婷婷斜眼睨着水月,道,“小郎君,你说话赶清水我没意见,赶我啥意思啊?”
水月哭笑不得道,“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只是看小姐神态疲惫,让小姐下去休息而已。”
尚婷婷哦了一声,然后问,“那我的房间呢?”
水月挑眉,看她起身四处张望,不像是说谎话诓她,便知清水带她回来后并未给她整理屋子,所以她才守在正厅里等她回来。她还以为人家担心她才深夜未睡,原是没屋子的缘故。
清水那丫头对尚婷婷十分厌烦,每次看尚婷婷,那凶狠的眼神恍若恨不得抄起弯刀宰猪一样宰了尚婷婷,压根一点好脸色都不愿意给,回来没给她安排屋子实属正常,这一点是她忽视了。
水月起身,对尚婷婷道,“我引你选一间吧。”
尚婷婷哼唧两声,背着双手,跟皇帝巡视百官一样,抬头挺胸气宇轩昂,先走在水月前头。
水月领着她在国师殿转了一圈,一路上尚婷婷频频摇头,愣是瞧不上客房。王宫内能与圣安殿相比的宫殿就只有水月这间国师殿了,每间屋子摆放的什物都是价值千金的,寻常人见了都拔不开腿,只想着一辈子都关在里头不出来,而尚婷婷全程摇首叹息,很是看不起这片片成金的客房。
水月为难了,边走边问,“所有的客房都看过了,尚小姐竟是一个也瞧不上么?”
尚婷婷扶着下巴,看向水月,“也不是哦!”
水月松了口气,只要这挑剔的小祖宗能安顿下来,一切都好说。她问,“那么,你看上哪间了?”
尚婷婷扬手一指,水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幽幽竹林之中,是国师殿内最华丽贵气的殿宇,也就是她的寝宫。
水月为难地笑了,“那是我的寝宫...”
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尚婷婷眼底似有得逞的精光,她朗声道,“那就不好意思了,咱两住一起,反正你那寝宫也挺大的,两个人不挤吧?”
水月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声,道,“男女有别,小姐还是另择它间吧!”
尚婷婷要定了水月的寝宫,固执道,“不要,若是不给我这间,我就睡在外面,染了风寒,我就跟爷爷告状。”
“你!”水月瞧着尚婷婷得意的神情,竟然也萌生出了跟清水一样的想法,想将此人一巴掌扇到树枝上挂着。
都二十好几的大姑娘了,还跟只会告状的小屁孩一样,偏偏的水月还得忌惮她,怕她真跟尚玄云告状。
尚玄云年岁近百,又是个宠孙狂魔,白日在街头已经见识到了尚玄云对尚婷婷的宠爱程度。若是知道她怠慢了尚婷婷,定会大发雷霆要找她算账,她总不能厚着脸皮跟一个耄耋老人吵架吧?更何况人家是三朝元老,一旦吵起架来,君璃铁定会偏心尚玄云的,到头来还是她吃亏。
又是叹息一声,水月无奈地说,“好吧!等我收拾收拾,尚小姐再入住。”
尚婷婷又是秒回,问,“你收拾什么?难不成觉得是我喧宾夺主了?”
水月忙解释,“男女...”
还没说完,尚婷婷抢了水月的话头,道,“小郎君,你今日把我带到国师殿就要做好了跟老子结亲的准备,什么男不男女不女的,咋夫妻睡一块谁敢嚼舌根?”
水月一副踩了屎的僵硬表情,她压根就没打算娶亲,就算给她天下第一美男她都不会动心的,更何况面前是个貌若母猪的女人?
“尚小姐误会了,我带你来这儿是为了...”水月又没说完,就被尚婷婷冷眼把话堵了回去,像是只要她再说一个字,尚婷婷就会一巴掌将她拍到地里。
尚婷婷拧紧了眉头,道,“你是不是嫌弃我的长相?”
一般女子问这话时都会敛着委屈可怜的泪花,而尚婷婷则神情冷寒危险,语气似夹杂着寒霜的冬风声声寒透入骨,似乎只要水月承认,她当即将水月吊房梁上,再拿出小皮鞭狠狠抽打泄愤。
水月咽了口口水,很违心地说,“尚小姐长得...其实..貌似...还看得过去。”
只要是明眼人都听得出水月话里的牵强,尚婷婷却舒展了严肃的神情,眉开眼笑地抱住了水月,欢喜道,“我就知道小郎君与外头的俗物不同,既然这样,咋们啥也别说了,赶紧睡觉去,良宵苦短呐!”
水月面色发白,推拒着,“不..不了,我还要处理正厅里的男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