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怀着深仇大恨去灵雀山苦苦修行,达到元境后,女扮男装去了无铭州,听闻叶家在水、叶两家联姻之日被天机阁灭府,水月立下毒誓:若不灭平西王府一家,则死生不得安宁!
在无铭州隐姓埋名修行数月,收留一名乞儿,取名清水带在身边。后遇白煞鬼作恶,无铭州诸侯欧阳氏请了百名修士皆降服不了白煞鬼。民心惶惶之际,水月一战白煞名扬天下。越州那边虽是知晓水月身份,却也是做贼心虚,不敢明目张胆地灭口。
也是自那之后,水月被王都的梵江帝相中,请去王都当了国师。
水月没有主动找平西王麻烦,平西王也不招惹水月,双方相安无事地过了半年有余。
越州平西王灭十余恶鬼魂魄的佳话传至王都,水月看到名册上的叶情,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恨意,没有布局,单枪匹马地闯进平西王府与天机阁修士大干一场。
双拳难敌四手,水月被百名元境修士打得元气尽散,濒死之际也不知从哪里涌出来的野鬼恶灵,缠住了追杀她的修士,这才让她有机会回到王都。
再往后,就是画符画阵将十八层地狱的另一个水月召唤上来了。
半空中的幻境关闭,水月挥开烧成灰烬的黄符,微微叹口气,很是同情这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女子。
弄明白原主死的前因后果,之前的严重贫血的眩晕感再度袭来,水月揉着眉心坐到床榻边,刚想着睡个觉补补,就有人敲门了。
“国师大人,陛下请您参加宫廷选秀。”殿门外,清亮有力的女音传进来。
她不是太后,也不是太皇太后,选妃子还要叫国师去?
梵江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水月垂眸瞥了眼中衣上沾染的红色血迹,再揉了揉眉心,才绕到屏风后找到干净的锦衣换下。
原主貌似很喜欢月牙白色,衣橱里的锦袍都是月牙白,连靴子都是雪色的。
水月弓腰提起一双靴子,往里面摸了摸,不出所料,靴子内垫了鞋垫增高,填补女性个子矮的缺陷。
穿戴完毕,水月挽起广袖,手腕上咒文的火焰已经消下去了,成环的红色咒文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醒目。
想了想,水月拉过拇指宽的白色丝绸在手腕上缠了一圈遮掉咒文,放下广袖遮去手臂,方才朝门外走去。
清水守在门外,见水月出门,很恭敬地弯腰行礼。
水月合上门,瞥了眼毕恭毕敬的侍女,视线从她侠客风格的穿着移到她臂弯里挽着的拂尘,最后从容站定。
清水弯腰垂头,几步走上前,将手柄雕刻着片片白羽的拂尘双手奉上,名如其形,此拂尘就叫做白羽。
她以为这拂尘是清水的,却不想是原主的。
前世她斩妖除魔用的都是法剑跟符文,拂尘偶尔会在请祖师爷时用,但并不顺手。
为了伪装好国师身份,水月只好拿过拂尘挽在臂弯里,再看了眼清水高高束起的马尾,心底不免赞叹此女的飒爽英姿。
一主一仆走在御花园中,沿途经过的宫女太监们看到水月都很恭敬地退至两边行礼问安,还有几个胆子大点的宫女会偷瞄水月的脸庞,在水月向她们投去目光时瞬时羞涩地低下头。
行至人迹渐少的巷子里,水月才问,“你跟我多久了?”
清水道,“三年。”
水月偏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从她炯炯有神的眼睛上移开,“还记得我们如何相识的?”
清水微微蹙眉,没有发问,很干脆地回答,“无铭州无名巷,大人救我一命,清水发誓毕生效忠大人。”
水月见她目光坚定,语气中肯,不似阿谀奉承之辈,便选择信了她。
两人走了一段距离,水月轻笑一声,“你不过问我为何问你这些么?”
清水面无表情道,“大人言行必有道理,清水听从便是,无需过问。”
清水转过头,恰好跟水月对上,她五官秀美,却一直保持着严谨肃穆的神情,看不出半点女儿家的柔软之态。
毋地,面无表情的清水笑了,如凌霜初开的梅花,清澈孤寒。
“清水的命是大人的,大人做什么清水都鼎力支持。”清水的声音柔了下来,敬畏地看着水月。
水月很庆幸原主有个忠心的手下,如此她可以放宽心向她询问想要的消息了。
再走了一段路,水月问,“陛下这是第几次选秀了?”
清水沉吟片刻才道,“听宫女太监们议论,这是陛下登基五年以来第十次选秀了。”
十次?平均一年两次?
梵江帝长得奇丑无比,无女子愿意进宫?还是,这帝王跟平西王父子一般荒淫无道,需要频繁选秀充实后宫?
水月想了想,沿途经过御花园,都没见过宫妃装束的女子经过。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宫妃们好歹也是有几个会到御花园散步的,而她一个都没遇上,是巧合还是这王宫里根本没有妃子?
思及至此,望着幽深的甬道,水月微微眯了眼,凭她仗剑除魔几十载的经验,事出反常必有妖孽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