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坦一连几日都宿在书房,也不去向祖母和父母请安了,世子夫人有时候拿着饭食去书房看他,也是有人在外面接过,说世子公务繁忙让世子夫人回去休息,等忙完这一阵儿就好了。
世子夫人不疑有他,平时也确实有这样忙碌的时候,定远侯自己也有很多事要处理,尤其是最近皇上选妃和东岐使团的事,所以也没觉得李坦有什么不对劲。
但是老夫人却察觉出点什么。
她自从听了张嬷嬷的话,就一直在想怎么才能让余隐主动帮侯府这一次,但是思来想去也没个主意,后忽然想起之前李坦曾和她提过让余隐入宫选妃的事。
如今余隐无依无靠,虽然在侯府住着不愁吃穿,可她平时连院子都很少出,除了顾倾颜也没什么朋友,想必心中也是难过。
要是侯府愿意给她个正经的身份,将她当成真正的一家人对待,让她可以堂堂正正地生活,那她心中岂不感激?
她对侯府感恩戴德,侯府再给她泼天的富贵,让她从北羌孤女变成辽国宠妃,到时候她要什么荣华富贵没有,给侯府填补点亏空也不算什么吧。
送余隐进宫的事是李坦先提的,老夫人本想再问问李坦的想法,派人去叫了李坦几次,可是李坦总是以公务推脱不来,老夫人心中就有了疑问。
李坦最是孝顺,别说平时里没事就来请安,便是公务繁忙之时也是会抽空来看望,像这般好几天见不着人的情况还是头一遭。
“珊瑚,让人再去请世子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和他交代,让他务必来一趟。”老夫人吩咐。
珊瑚让人去了,谁知世子没请来,定远侯倒是来了。
“给母亲请安。”定远侯说。
老夫人让他坐下,问:“最近怎么不见坦儿,都说他公务繁忙,忙得连祖母都见不上面了?”
定远侯笑了笑说:“母亲别生气,东岐使团快都京城了,最近羽林军和虎贲军都在加强宫内外的守卫,别说坦儿了,培儿最近都忙得不见人影。”
老夫人这样一想,觉得也是,当初皇上南巡的刺客还没抓到呢,这东岐使团入京,必得多加防范才好。
“母亲找坦儿可是有什么事?”定远侯问。
毕竟是自己儿子,老夫人觉得没什么可瞒的,便将让余隐入宫的事和他说了。
定远侯一听,坚定地摇头说:“不可,万万不可,母亲,您不是不知道余隐的身份,若是将来北羌人找到辽国来,该当如何?”
其实老夫人原本对这件事就是犹疑不决,但是见儿子连想都不想直接就反对,觉得自己有些失了颜面,说:“北羌找来又如何,难道还能将辽国皇上的妃子给抓走么,只要余隐在宫里得宠,管她是什么身份呢。”
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欠考虑,又说:“我不是没想过她的身份,我们可以给她在冯家族谱上安个冯家的身份,然后就说接到京城来之后,和我们甚是投缘,你便将她收做义女,等她成了皇上妃子,北羌的人还能找到宫里去不成?”
定远侯了解自己的母亲,知道母亲的想法定是有别的考量,便说:“皇上宣布选妃也有月余了,母亲为何之前没有这个想法?”
老夫人皱了皱眉头说:“我之前也有,只是现在才和你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