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宫中,她的心腹侍女,这是第五次将能导致流产的食物汤药倒掉。
“娘娘,您怀孕的消息才传出去,这些个下三滥的手段就来了。”
“哼,这是她一贯的手段,仗着陛下恩宠,为非作歹惯了。”
“这些东西,出处十分杂,娘娘难道知道是谁下的手?”
“除了她还能有谁,这几日你盯紧点,可别出了纰漏。”
“娘娘你忘了,奴才是学医出身的,对胎儿不好的东西,闻一闻尝一尝便知。”
“有劳你了。”
“这都是奴才的本分。”
“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扳倒她。”
德妃幽然的摸了摸肚子,有些没自信。
想一次扳倒一个如此受宠的人,纪昌都觉得不可能。
放学纪昌从东宫离开的路上,张敏便在等他。
纪昌看了眼四周,拐角一个无人的角落,张敏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你确定她要动手了。”
“不错,德妃防范甚严,小手段使不了,她便想来个一尸两命。”
“好歹毒的女人,什么时候动手。”
“德妃宫中的一个宫女被买通了,等支开她的心腹侍女,便是下手的时间。”
纪昌脸色很不好,虽然这是他的计策,但人心如此,怎么也会让心里不舒服。
“你为何不离开景仁宫。”
纪昌想起张敏的下场,不由得问道。
“奴籍在万贵妃手中,如何能离开。”
张敏何尝不想离开那个恶毒的女人,可她的命门掌握在万贵妃手中,没法脱身。
纪昌皱了皱眉道:“可你这般下去,迟早会被怀疑的,到时候...。”
“或许那时候就是我的解脱吧。”
张敏惨然的笑了笑。
“你万事小心,奴籍之事我来帮你想办法。”
“如此便多谢国舅爷了。”
张敏行了个大礼。
“你莫要如此,要不是你,我姐姐,太子殿下都万般危险。”
“淑妃娘娘她还好吧。”
张敏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四周轻声问。
“好,离开这囚笼怎么能不好呢。”
“想她刚入宫的那些年,我们情同姐妹,她总是与人为善,帮助别人,我还经常恼她说在这深宫中好人是很难生存下去的,可她总是抱与微笑说,就是因为如此,在这深宫之中才更应该相互扶持。”
“我姐姐太善良了。”
“每次逢年过节,她念叨的最多就是国舅爷你,还画了一张你小时候的画像呢。”
“画像在哪?”
“应该还在钟粹宫吧。”
“你先回去,我去看看。”
纪昌顺道向钟粹宫的方向而去,张敏看着纪昌行色匆匆的样子微微一笑,随后便迈步离开了。
钟粹宫,纪柔薨逝之后,便空置下来,除了几个打扫的宫人,便空荡荡的。
“你是谁,这里你不能进去。”
看到走进来的纪昌,宫人急忙喊道。
“我是国舅爷,这里生前住的人是我姐姐,你说我不能来?”
纪昌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宫人,那宫人被吓了一跳,连忙让开路,让纪昌进去了。
所有的陈设还是老样子,一张画像就这么静悄悄的挂在屏风之上。
纪昌看着画像上小时候胖嘟嘟的自己,露出一丝苦笑。
想他还曾因为是不是王扒皮亲生的纠结了半天,其中就有身材的问题。
看了许久,这画像的画功十分老道,这让纪昌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姐姐,才女该有她的位置。
将画像取下,卷好,拿在手中,又随意的看了看,这地方或许以后都不会来了。
该带走的回忆都该带走,比如朱祐樘小时候的衣服,还有纪柔为自己每一年都织的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