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郡主点了点头,又接着叹了叹气。
“你舅妈她一个女人离开了易京能去投靠谁?只能回去娘家,指望着娘家的人帮忙过活,可谁知,她娘家的弟弟根本就是混账一个,不仅把她手里的银子都贪了去,还将他们赶出了家。”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郡主娘虽然不喜欢她,可她如今过得如此凄惨,倒是忍不住同情了。
安夫人的娘家不在易京,当初安康侯娶她,还是阴差阳错。
安夫人多少和安老夫人沾点亲,当初安家没落,所以还是二八少女的安夫人,便想着将她送来易京,指望着安夫人给她攀一门好亲事。
可谁知,安康侯和她一见如故,二人朝夕相处,竟生出了感情。
安老夫人虽然不满意她的出生,可她也是明事理之人,教导了安夫人一些时日,便替他们主持了喜宴。
所以,安老夫人在世时,安夫人都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后来,有了安康侯府的接济,安夫人的母家总算是有了盼头。
有个身份高贵的亲戚,他们还盼着谋取更多利益,自然是不敢造次。
可现如今却不一样了。
安康侯府没落,只剩下孤儿寡母三人,还不是任由他们欺负?
在离开母家后,安夫人和儿子走投无路,又不好回易京来投奔安如兰。
她更不好意思求永安郡主。
俗话说,死要面子活受罪,安如兰都快操碎了心了。
“母亲想做什么便去做吧,荨儿没有什么异议。”
郡主娘良善,不忍心看着自己嫂子和侄儿在外受苦,这也在情理之中。
她能做的,就只有替郡主娘打点好一切。
尽量不让郡主娘的好心错付了。
永安郡主失笑:“你这丫头。你放心吧,你母亲我也没那么滥好心,且不着急,待她自个儿前来我再出手也不迟。”
不然,好心成了驴肝肺。
永安郡主都懂的。
江荨点了点头,和她说起了别的事。
冷清了数日的江家,终于又热闹起来了。
他们回京,连深居简出的老爷子都出来了。
自从老爷子从宫中回来后,看起来更加的苍老了。
那张布满岁月沧桑的脸,更显消瘦。
前些日子,若不是老爷子,他们也不能如此安稳。
江荨现在,完全能理解为何江二爷这般敬重老爷子。
不是因为尊卑有序,而是因为这个家不能没有老爷子。
几个孩子都去了老爷子跟前撒娇,逗得老爷子喜笑颜开,精神明显好多了。
江家其乐融融,宫中也很热闹。
面对成堆的折子,张贺温只想撂挑子走人。
偏偏,江二爷来了。
江二爷自然是来求他收回赐婚的。
他不肯见江二爷,江二爷便跪在大殿前,宁愿抗旨也不离开。
张贺温没办法,只能见他了。
“陛下,臣说过,小女未及笄之前不谈婚配之事,当日陛下也是应允了的,为何陛下如今要出尔反尔?”因为怂,江二爷进宫前还喝了二两酒,现在嘛,既清醒又十分大胆。
江二爷的嘴炮攻击很强,张贺温早就领教过了,所以张贺温尽量不和他动口。
张贺温用眼神示意了曹公公,曹公公便硬着头皮去请江二爷出去。
“江大人,你这浑身酒气,已是殿前失仪,陛下都没治你的罪,都是万幸了,还不快快随咱家出去!”曹公公也是怕他的,都没敢靠得太近。